一年

掏鱼，炸丸子

围着围裙剁羊肉

喝自己泡的药酒——

正月的时候

腿已经肿了

搜集《文摘》的报缝

琢磨着养活蝎，建燃气站

中药材，开干洗店

春天，坐在窗台上撮药丸

望着滚滚车流——

准备大干一场。

七月份，他拖着一条腿

在楼下溜达

亲属说：“回家歇着吧”

“晚上凉快”，他笑得开心

“正好锻炼锻炼”

九月，卡丁车

在水上公园，手掐膝盖，

脸色发青，眼睛像两个窟窿

“快点回吧”——

惦心杜冷丁

他正接受活蜂的治疗。

腿肿得像柱子

他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

入腊不久——

有人注意到阳台上那颗白菜

连骨头都能搓成渣儿。

（20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