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子油

不必折腾保险丝

恶作剧男孩终可以借

停电之名戏弄轮番的弹指

 

几根蜡烛聚到一起

烫烤削掉半扇儿的易拉罐

 

爆裂的鼓点还在中途

玉米粒已被抛弃。

活页夹、牛皮纸笔记

塑料皮笔记、覆膜的书面儿

垫板、信封、邮票、信纸

烟火为笔——

燎烤不规则的头颅和身躯；

简笔画里的河流、云朵。

躲避中控制，控制中躲避

循黑烟寻找燃烧的临界点

 

他改变了叙述的节奏

轻柔地嘘吹

像微风抚弄柳枝

落叶追随溪水

润滑油滚珠般的指肚

蹭过柔嫩的肌肤

小人书里徐夫人匕首

划开肥猪的囊膪

 

弹火焰的脑崩，

又点燃几只。

牢记“喇叭裤上看心灵”

组成别致的小分队

像校园门口

被洗脑的大痞子

教训弯曲

定格在碗底上白蜡；

寄身于瓶盖儿、

被浊泪凝住衰朽的红蜡。

 中指和食指在火焰中摆动

像穿过海葵的小丑鱼

忘情的歌剧演员、陶醉的指挥家

火焰燎灼手心

如歧路在考验思索的智者

莫测的凶险穿着光明的外衣

撩拨坚定的舵手

控制。一切不安定因素

他想起新播连续剧

粤语主题歌——

“六国掌于手中，那个再敢多说话”

 

果决地握烟于手中

张开——

像主席台上演讲的巨匠；

傲世万物雪人的大脑

 

琴音静止。

他在回味礼堂的喧豗

“疤痕是男人的骄傲”

暂时的灼痛标示坚定的意志

两指间的烟炱替代香烟的留痕

代表着古老又成熟的颜色

激浪的欢涌中再真诚一会儿

薄纸的燃点已过，

塑料的抽缩点，寄给未来

信封的燃点——

“这些意志薄弱的种族”。

 

炙烤让他兴奋，忽生犹疑的胆怯

努力下压，弹起小喇叭里

不知名的钢琴曲，陶醉啊忘我

剐带某种疼痛的期待——

上个月，他一下子爱上了

五斗橱第二层

那獾子油薄涂清凉的快意。

（2020.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