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香水瓶和点心

狗儿们吠得真欢实。我想起波德莱尔《巴黎的忧郁》里的两则寓言。

一则曰《狗和香水瓶》。叙述者拿香水瓶给狗闻。遭到了狗的嫌弃和不安。叙述者感慨，要是给狗一包大粪，它会闻的有滋有味，甚至会将它吞下。他把狗比作公众：“不应拿出精美的香水，那会激怒他们，而应拿出精心选择的垃圾。”1

《点心》是另一则故事。叙述者给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一块面包，被他称作“点心”。他刚刚拿到手，突然冒出一个野孩子，“和他长得十分相像，简直就是他的孪生兄弟”——上来和他抢面包。这块面包辗转于各自的口袋，他们不停撕打，直到“浑身是血”——而面包已不复存在，“变成了砂砾大小的碎末，沾满了全身。”2

这两则寓言多像是D城务虚工作界和文学界的现状。公众需要谎言，精美的原创性的作品会激怒他们，他们实在太疲惫了，只想吃饱，不想辨别。

恰如叙述者所言：文学界的“甜食如此稀少，竟能引起一场兄弟间残杀的战争！”3有奖金的奖项像一道裂缝，参赛者想尽办法，暗地里较劲——真不知会挤破多少核桃。

注1、2、3：详波德莱尔《巴黎的忧郁》，郭宏安翻译。商务印书馆。

（202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