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老人

——改编自布鲁诺·舒尔茨同名小说

它每天都需要修饰

恰好我手里有太多的现实。

——张永渝·《粉条》

乐见人们用空闲去弹拨

今时的诗神更像是退休老人

他资历过人

“可以说是退休老人中的退休老人”

他喜欢表演。此时他正站在

过去的未来舞台中央——

“他的存在其实非常依赖人的想象”

从假设开始，挖掘记忆的死角

开始一场追溯往事的漫游

“所有的一切都静静镶嵌在自身之中”——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赞歌

哦，现实

像记忆中的闪回

想象在清晨分泌的甘露

是退休老人对原单位短暂的拜访

“无意的擦撞和善意的取笑”

是件舒服的事

几句话，一个玩笑

他“就像一朵花重新开放”

在无风、温和、沉思的一天

他决心离开拍拍打打的水陆码头

而创造就是返回童年

他不断地缩小、缩小

孩童一样把口水吐上老师的面包

甘愿受罚

他在未来的过去漫游

连广场也开始漫游

穿过一本古老巨著的页面

点燃羊脂蜡烛

照亮了虚幻中的现实。

等来了一场狂风

把他吹得越来越高

终于来到了小说的结尾

我们刚刚知道——

西蒙脱离了暂时寓居的音节

旋转着飞向——

“黄色、未知、秋日的天际”

日历的档案——

抛出，从大风的漩涡中

朋友，当巨著沿着傲人的铁轨

返回它的绿皮火车

当梦境——这座曲折的滑梯

把你递给松软的微光

一切安静下来

你能否在这车窗的剖面中

找到“日子的层次和时间无限的记录”

能否在你用粉条搭建的城市

在脆弱的街道

找到那些被蜡烛烧烫的脑袋

和他们“行进、会面和错身的痕迹”

能否用乌鸦的嘶叫——这黑色的剪刀——

将黄色的地平线那端露出的鱼肚白

“剪成一条条明亮的碎片？”

（202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