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致诗人疏竹
(2020-06-01 11:08:58)
标签:
杂谈 |
分类: 杂文、随笔、评论 |
张永渝
在边城
反虚荣的耐心教育
但不亚于一柄轻刀
雨点嘶嘶响着打在石头上,老头、老太太们
(2020.6.1)
附:时间之书
疏竹
这是蜀恒昨天讲座的题目,“时间之书”一词应该不是他的首创,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使用者。
蜀恒以“时间之书”为名讲布鲁诺.舒尔茨的小说《查尔斯先生》,我于讲义上见这四个字,便无端地喜欢上了它们。
我们常说时间如河,时间确也如河,缓缓地,缓缓地,从满眼的繁华中,从寸草难生的心底上,流动着,流动着,沉默而坚定。谁也阻止不了这种流动。
可是蜀恒不说“时间之河”,而说“时间之书”,大概是因为时间可以教给我们很多,就像一本书一样吧。
只是它翻页的速度总是领先于人们的预期,没人看见这神奇而卓有成效的手指,惟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在它翻过去之前迅速地浏览上一眼。
仅此而已。
回到讲座,这种人文通识讲座自去年冬起,经历了开始的火热和因疫情而产生的空窗期,再次开讲,虽然有志愿者协会人员的参与,但显然也没有了去年冬天开始时的火热,听者虽众,然而真正能够听得进去的人并不多,有些人是来捧场的。
做为一个不知何为热爱,只是以为命中就该拿起笔来写点什么的人,文学是一座神圣的殿堂,只知其存在,不知其门在何方,所以登堂拜谒的事从来都是想不不敢想的事。不敢想,便只做个游荡者,毫无目的,不知其所来,不知其所往,走的是正途还是岐路,走路的人并不知,所谓的加快脚步更多的只是为了给行路者自身一个安慰。
当有一天停下来环顾四周时,茫茫然后惊觉,时间已经不多了。
有很多词,才开始真正明白,比如,如饥似渴,比如饥不择食,比如……
永东说读经典吧,时间不多了。
王老师说跟着乌斯读书吧,她的书单都可读。
和蜀恒请教,没有闲话,问的人开门见山,答的人言简意赅。
和瑛姐的请教更是简洁到不能再简洁了。
在时间之书前,我们都是拼命阅读的人。
蜀恒讲到边城文学的现状,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息在他周身散发。
我不敢看。
文学的真正魂灵在哪儿?
写作伦理如何坚守?
这是投奔的方向。
写什么,如何写,说到底也是这两件事。
蜀恒没有明说,他只是从布鲁诺.舒尔茨的小说文本说起,讲者讲的是相同的话,入了听者的耳朵,便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于我,除了上述两个大问题之外,给我启发的还有许多。
比如事实的虚化问题,比如情节与人物的问题,比如想象的问题,比如画上不见“沙丁鱼”却命名为“沙丁鱼”的问题。
我在讲义上写了一些感想,原想发给蜀恒探讨,后来誊写到笔记本上以做时时翻阅之用。
蜀恒讲到的另一个问题,对母语的背叛问题,我想,我大概是一个无意背叛者,假若翻到我的小说,其所用的常用字也不会超过几百个字。我们常常为那些经典的描写所赞叹,轮到我们写,便只有干巴巴的几个词了,为什么会这样?
于是,又回到布鲁诺.舒尔茨的小说。
我第一次看他的小说,看到他关于天空的描写,夜晚的描写,甚至是房间内景物的描写,感觉到一种压抑。他的色彩运用的是那么浓重,粘滞,像是油彩,以至于天空总是低的,风暴总是随时准备来临,人们的心里装满了稀奇古怪的想法,气氛错乱,梦想与现实界线模糊,令读者阅读时渐渐不安又停不下来,及至读毕,又实在是不能够说出其意义何在,怅然若失。而我以前喜欢的风格大概都是江南的那种水彩画或是北方的水墨画,画面简洁,万物有序,人物从容,即使生离死别,也都是在常理中一步步走向归宿。于是,我把他的风格归为异域原因。
再读布鲁诺.舒尔茨,再读布鲁诺.舒尔茨,始读出布鲁诺.舒尔茨的绚烂,正是这种看起来似凝固又流动的背景,让一切怪异的事件都发生的自然而然,父亲可以变成鸟,查尔斯先生也可以有一个“盗梦空间”似的结局。他的小说情节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情节,也没有意义,却给读者一个无限大的空间和一场无法言表的震憾。
蜀恒说这是纯小说。
我点头。
所谓经典,就是这样的,不会用涂抹脂粉招摇,却总是有着真正的难以掩盖的光彩。
有人说,听一个人讲一篇小说或一个诗人的诗,有什么用吗?文学本质就是孤独的。
是的,文学是孤独的,热爱它的人也是孤独的,孤独的人才更在意心灵上的相通,与人,与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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