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建设

《暴风》是一支箭，布鲁诺·舒尔茨在叙述、锅子与瓶子的争吵、木桶的咒骂、阁楼的爆炸中找到了它的弓。那就是黑暗。无限增长的黑暗。它疯狂地发酵、变幻，成庞大的旅队和流动的圆形剧场。

强大的政治运动形成了瘆人的集体无意识的暴风。在盲从、平面化和简单化群众运动的裹挟下，人心的广场干干净净，深夜，它悄悄鼓胀起来，像跑在福尔马林里一颗污秽的光头。

这些瘟疫、灾祸来自潘多拉打开的密封的盒子，但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礼物“希望”却留了下来。那希望是什么？科学？艺术？

让我们另起一段。哦，于凡人而言，还有梦境的建设。我们不能命令梦境，但我们可以建设它。像布鲁诺·舒尔茨那样，把暗夜时分更加凌厉无比猛烈的《暴风》，建成层层堆叠的一个个空间。把它变成宁静的田园、喧腾的街市和亲密的拐角。我们建设它，始终也被他建设，最终变成被天赋和命运左右的建设者。

起自食指与大指窸窣乖巧的摩擦，叙述的暴风穿过若干沸腾的窗口，挤压尖顶和阁楼，边城的肺像凤凰一样张开······

（2019.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