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折腾

  伪浪漫主义的草原抒情分两种，一种是文明人去势怀春，一种是流氓瞎闹腾。

  先看第一种，材料引自王樵夫作品《骟马》——

“苏和回到家，那匹黑生个子马站在蒙古包前。它没有回马群，而是拖着马笼头，回了主人的家。

苏和走上前去，黑生个子马扭头看了看主人。眼睛里湿润润的，有泪光，有委屈。苏和用手拍了拍它的额头、脊背。它不屑一顾， 甩了甩头，仿佛仍然不原谅主大似的。

晚上，躺在蒙古包里的苏和觉得身体燥热，他想起中午吃过的马睾丸。他想，这家伙，还真管事呢。他伸出手，去摸媳妇，发现媳妇已经睡着了。

苏和缩回手，过了一会儿，身体还是热得不.....

蒙古包外，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上。大地片静谧，黑生个子马支起耳朵，听着蒙古包里面的动静，偶尔打个响鼻。”

内景转外景，普遍的人性对接外面被骟过的马儿的失落心理。拟人化的写法饶有趣味。此类作品多见于老少边穷之报纸副刊。

第二种，材料出自王樵夫的《黑虎》——

黑虎望着惊惶逃遁的白色公马，乐不可支地绕场奔跑，它骄傲地扬起头，长鬃飘飞，跑姿优美，向整个马群炫耀自己不可战胜的雄厚实力，庆祝大战告捷。

这时，马群中出现细微的异常。几匹被挑逗起来的骟马，突然开始追逐一匹年轻的小母马。小母马食欲不振，兴奋不安，四处游走，尾巴摇摆。

牧民会把不能当种马的公马骟掉，这样能防止这些不够优秀的公马私下交配母马，同时也避免了它与种公马之间的争斗，牧民把这种马叫“骟马”。骟马可以跟着马群一起活动，但是种公马也会要求它和母马保持距离。

黑虎箭一般冲过去，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吓得几匹骟马纷纷四逃。

这是一匹正在发情的小母马。黑虎记得当初将小母马收编入群时它的样子，体质赢弱，四肢纤细，削肩瘦腰，胆小怕事。而今，却发有得腰四得肥，凹凸有致，婀娜多姿。

······

  新时期群与圈之普及，惠及骟过的蹄子。梦想靠近报纸副刊——小母马回过头来，说，“我有主了”。

（2019.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