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本书出版留字

张永渝

18年12月29日我在诗里写“善意，来自谷底的风/托举着我”，故事实有出处，与第三十六本书《钢琴》有关。那一日给印刷厂打电话，被告知书第二日开印；一位朋友去厂里办事，无意间知道此事，替我付了印刷费。多年未联系，我竟然没有这位朋友的电话和微信。这位诗人于我有恩，十年前曾给予我重大帮助，最终改变了我的文学事业。从印刷厂那里要来电话，却迟迟没有拨出。

31日下午，妻子将新书运回。我却被流感击倒，困在屋里，与氯化钠注射液、氨曲南、清开灵、利巴韦林、磷酸奥司他韦为伴，昨天看新书，脸红心跳。错误太多了：印在后勒口的与书名相同的《钢琴》格式出现了重大失误，文中亦有醒目的错别字；后勒口尚且如此，正文可想而知，大量的别字充斥其间，目录也出现了低级失误，比上一本《木工框锯》还要难堪。临屏校对还是不行，太急、太赶。一如我的随感与短评。比别字更难忍的是内容，写后发到博客或公众号里，从电脑屏幕上看，还不错，印到纸上却如此鄙陋。立峰为上本书挑出来好多别字，江西木朵几次直接指出我的粗疏草率的毛病，却没有吸取教训。自《鸟首青铜刀》出版以来的这五个月，究竟经历了什么？与去年环比，跌幅不亚于中兴手机的销量。创作与阅读，自认为还算勤奋，可转化得很差。几乎没有长东西，除了《柚子》、《漩涡中的爱玛》等少数几篇。大多是还愿式点剟，勉为其难的读后感。我似乎找到了一点下滑的原因：未能耐住寂寞，试图拆解陌生化的篱笆向肤浅的理解发出了交流的邀约，太过看重身边的读者。

窝在家里，像正被催肥的肯德基用的传说长有几个翅膀的速成鸡，忽有一种乏力感。努力要够取一个东西，眼红心热却够不着，费力往上飞，几个翅膀却互相干扰。一切归零。19年前途未卜，但愿闲事和骨折这样的意外能少一些，该紧张时紧张，该活泼时活泼。下一本书，争取扳回一局。

（201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