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三联章

（一）

“拱门”的右边

双手叠作短“V”形

靠近左腹部

这是调皮的叶子在模仿

专业的迎宾礼仪

向上，是大号的

紫色的斗笠杯

像一则顿音符号▼

提醒那边缘打卷儿的花腔

迎着客来的方向

欢腾、跳跃。

十几朵被均匀地揉捻

蓝紫相间绸一样的小花

如散落在唱段各处的

换气符号（v）

装饰着波浪形坳折起伏的乐谱

初学者有些笨拙，却努力

他渴望交流和识音者的嘉许。

阴面平台上缠绕着不锈钢管

是有心人编织的牵牛花

脚踏各色陶土的花盆

伸出来的触须像合唱式

连谱表里标示男低音的符号

入夜，他在黑暗中辨识

伸展，翻卷。激励自己，

将光彩隐藏起来

避开无效地争论与臆测。

（2018、7、23）

（二）

被揉捻的小花多日抱渴

却在暴雨中掐紧喉咙。那只骄傲的向来

宾致意的杯子已经破碎。这是全新的

主题全新的语法无关艰难时世

叶子摊开像翩飞的三趾翠鸟

黑夜涌起，漫过远方的池塘。

（2018、7、24）

（三）

卷须拉响警报

台风“安比”袭来。

暴雨转小雨

从昨日的空白处

回捯，厘清头绪

冲洗喷头。

将某群解散，向工作靠近

腾跃在空中

无所凭依，

步调却优雅

迎前举起柔软的鞭子。

（2018、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