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桶者，科索维尔1

骑跨印刷术

两手握着桶把——

公式和调色板

灰色的人

骑过灰色的街路

灰色的楼群

身边浮动着蓝色

或绿色的柳絮

因为年老他们掉下来的胡子

头发，因悔过而变成紫色

来到煤店的地窖外面

他呼唤，给我一铲煤

最次的一铲也行。

我眼下没钱。

可他太轻了

声音还没来得及变成整数

那一匹穿着小号单词外套

蓝色的马

已开始浮升

老板娘扇动围裙

年纪轻轻的小数部分

作别春日和黑色的窗户

向着拂动在丝绸般的风中

红色田野上天空的帘幕，飞去。

（2018、5、10）

注1：斯雷奇科•科索维尔（Sreko Kosovel，1904-1926），斯洛文尼亚诗人。他出生于克拉斯地区，临近的里雅斯特，十一岁时即在儿童杂志发表诗作，描绘美丽的故乡。“一战”爆发，对他产生了创伤性影响；1916年移居卢布尔雅那，六年后进入卢布尔雅那大学，创办文学杂志和社团，并接触未来主义、表现主义等先锋派艺术，诗歌创作也随之进入实验阶段。在他生命的最后两年，他的写作完全转向“构成主义”，政治思想上也转向左倾，然而在1926年回乡期间感染脑膜炎，去世时年仅二十二岁。科索维尔一生虽短却创作了一千余首诗，其中五百余首是完整的作品。1967年，诗集《整数26》出版，收入诗人大量现代主义诗歌，融合诸多先锋流派，奠定了科索维尔先锋派诗人的地位，并被誉为“斯洛文尼亚的兰波”。（豆瓣读书）

（本诗的故事和细节源自一篇小说和一部诗集：孙坤荣译卡夫卡的《骑桶者》和袁帆译科索维尔的《整数26》。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