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扎加耶夫斯基《飞蛾》有感
(2018-03-18 17:08:46)
标签:
杂谈 |
分类: 杂文、随笔、评论 |
读扎加耶夫斯基《飞蛾》有感
张永渝
透过窗玻璃
飞蛾看着我们。坐在桌旁,
我们被烤炙,以它们远比
残翅更硬,闪烁的眼光。
你们永远是在外边,
隔着玻璃板,而我们在屋内
愈陷愈深的内部,飞蛾透过
窗子看着我们,在八月。
——《飞蛾》·<<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波兰>
本诗平常如话、脉络清晰,结构谨严,词句有劲。隐喻套叠却层次分明——窗里窗外区别于物理空间,肉眼所见与内心所感受制于被思维管辖的心理空间,意味随诗歌长度的延展“愈陷愈深”,至第七行,文辞与主旨黏合在一起。此处作者无意过分迁延,采用了分句错茬啮合的手法,首尾重复,却又猛地弹开——“在八月”。余音儿往梁上绕,如一枚升腾的薄荷,引人有贾岛《寻隐者不遇》之想——“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王家新说:“所以,诗中最后出现的不再是飞蛾,是‘灵魂’出现了。不仅是我们在看飞蛾,也是某种痛苦的生灵在凝视我们——这首诗就这样写出了一种‘被看’,一种内与外的互视。它让我们生活在一种‘目睹’之下。一个东欧诗人的‘内向性’,就这样带有一种特有的诗歌良知和道德内省的力量。”
这段话让人想起《易经·乾卦》之九三爻辞:“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有才德的君子始终是白天勤奋努力,夜晚戒惧反省,虽然处境艰难,但终究没有灾祸)看来,作为一种自我教育的手段,自省几乎是习文弄武者最基本的桩步:可壮肾腰,强筋补气。不能一蹴而就,还须扎实沉稳。
为了给:“一个东欧诗人的‘内向性’”里的“东欧诗人”(而非“内向性”)划个重点,且把同一篇文章(《“诗的见证”与“神秘学入门”》·王家新)里出现的扎加耶夫斯基一首标准的“东欧诗”转录于下——
“奥斯维辛的燕子
在营房的寂静里,
在夏日星期天的沉默中,
燕子的尖叫声传来
那究竟是不是人类的言说
最后剩下来的?”
空一行,另起一段。江西木朵致刘山林的信里有这样的话:“对于我本人来说,挺忌讳别人在’诗人’这个称谓前再加上其他词”——“我也曾在《代代相传的称谓》这篇诗学散文中谈论过附加在’诗人’这个妥帖称谓之前的其他前缀的不必要性。”散文《代代相传的称谓》谈论诗人的“前缀问题”。如下是文章的结尾:杜甫“总是‘凭借诗自身的光亮’守住并永享了‘‘诗人’这个代代相传的称谓至高的荣誉”,此诚为不刊之论。
(2018、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