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的乌鸦

天刚擦黑，

从“西城尚景”两幢高楼间飞来

三五成群，

或孤零零的一只

乱象堆积，若有所知

聪明的鸟。匆忙

向东北方向的城区飞去

隐隐有不公的担心

“哑，

    哑”

鸣叫时夹着翅子

借势滑翔

像已知道结果

却依然揪心的亲人

被双响和电光雷驱赶

哈达街的据点东移

离开老城的商业中心

这些不洁的鸟

稍晚，将落上

电业局门口的矮树

它们比真相迟钝

却有记性

胜过被狙击

另一个空间的贱民1

与之交叉、折叠

一架飞机

拉长长的白烟——

那是散煤的幻想

在高处，拖曳

难以排遣的怨气

以愁苦作拖延

仿佛被点燃

离他们期望的温暖

越  来  越  近

（2017、12、12）

注1：参郝景芳《北京折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