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一则

——读路乾《“土地财政”是“中国奇迹”的钥匙，

还是祸国秧民的怪胎》有感，而作

张永渝

混乱、一无所立时代，会出现各种庸医与良人，术士和纵横家，他们为经济、文化、制度开出各种药方，皆言之凿凿。国无办法一剂一剂试，方有办法一张一张地贴。眼花缭乱之阅读者基本靠撞大运，虎狼医献宝（圈粉）成功，入国医馆，成意见领袖，飘飘然、欣欣然，乐而忘忧，反正已损10万+，反正治死人也不偿命（参某女演员戴高帽后就难民问题献国策事）。捹着不疼的牙晃荡两下，满足大众一无所寄时高涨的窥私欲。最后的结果如劣币驱除良币，高效的恶驱除低效的善意。而三脚猫的经济学家、御用文人配合新闻工作者总能事后诸葛亮般地找到“前进中的曲折”。

为什么不能回到常识：市场的归市场，利益的归利益。发展时多一些善意，可能的助推莫失了救济。跳马时看看别没别着腿；出车时看看在不在炮口；欲支士看看是不是老将对脸。假使欺骗也须配合一下假眼，那里或还有一点慈悲。如老少边穷地区的现代诗，不一定非得戴嚼子才能显忠心表和谐，粘胶布、戴口罩一样可以申明态度。

把主义的还给主义，现代的还给现代，把对家乡撕心裂肺的爱付与冷雨敲打的树叶，把伪浪漫假大空的草原抒情还给月光下安静的牛粪。把不知所云付与博纳富瓦的《水云》——在寒冬的噩梦里，看那“闪电的火焰点燃了陈年的种子，/在这千补万纳的大地闪出生命的绿焰”；且让典型之大树特树跟随特兰斯特罗默那一棵在雨中行走的树——恰于寒露刚过之时令想和——“在倾洒的灰色中匆匆经过我们。/它有急事。它汲取雨中的生命”。且将别有用心（而非黑心）掏出来攒堆儿——那琉琉煞是好看——有红心、白心、黄心、悭贪心、利名心、嫉妒心、计较心、好胜心、望高心、侮慢心、杀害心、狠毒心、恐怖心、谨慎心、邪妄心、别有用心、无名隐暗之心、种种不善之心——“选中一个词儿/狠狠地敲它一下/没皮儿的一下就死/有皮儿的再给它扒皮儿/满意的救活它/不中意的弹出界/嗑茬儿的玻璃哼着小曲儿/一下又一下/可真叫来劲儿//若你愿意/用它来下跳棋······//写作是一场弹弹子的游戏/选中一个意象，就狠狠地敲它/想想看，那该是多么的有趣。”(《乐趣——为普列维尔而作》)

若游戏真的守住了规则，凋零的落叶变成养份，草原的牛粪化为青烟，那残存的真眼或许会看到美——在那“蹦跳着的蓝火舌，红火舌，黄火舌/在大火的绿火舌窜动之间”，还残存一点“水灵灵，黑晶晶”的真情，且付与那“乌鸦的瞳仁”，且随它一起，“守着它那烧糊了的堡垒的塔楼”。（特德·休斯《乌鸦的最后据点》）

（2017、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