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别名和谦逊的读者
诗集《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序言与正文之间,博尔赫斯留下了一篇短引——“如果这本诗集里面还有一句半句好诗,首先恳请读着原谅我贸然将之窃得。我们的无知没有多大分别,你成为这些习作的读着而我是其作者纯属不期而然的巧合。”
在《面前的月亮》里,借自序、他有相似的表述:“这个集子我没有做什么改动,如今它已不属于我”。
看《圣马丁札记》,《为六弦琴而作》,还有其他,如《影子的颂歌》里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可知布宜诺斯艾利斯对他品格、文字和声音的塑造。读《地图册》、《老虎的金黄》、《夜晚的故事》、《另一个,同一个》,我们发现,博尔赫斯另有一个随身携带的故乡,那就是书。书里的历史和事件与一座城市的街路牵连——早年的黄昏、荒郊和忧伤,进而“激情”一书里的清晨、市区和宁静——与阿根廷首都同名的缪斯,一个衰老的、忧伤的缪斯——“时间给世人/带来了爱情和黄金,留给我的却只有/这朵凋零的玫瑰,这些凌乱的街道”。
在盲眼的博尔赫斯看来,“布宜诺斯艾利斯”是玫瑰的别名——“我是盲人,什么也不知道,但我预见到/道路不止一条。每一件事物/同时又是无数事物./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这朵玫瑰,一开始,就是永恒的别名,在诗歌《布宜诺斯艾利斯建城的神秘》的结尾,他写道——“我不相信布宜诺斯艾利斯有过开端/我认为她像空气和水一样永恒”
那一朵《永久的玫瑰》,不期然,也永远、随时拿起在谦逊的读者的手中。
(2017、8、10)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