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写诗

——2011年4月，红山诗社在某小学举办诗教活动的开场白

我写诗

因为我自由。没有翅膀

但有鸟儿一样的心灵

我是飞跃重洋寻找鸟王的众鸟

 

我年轻

一天比一天年轻

只比我的诗老一点

比抱怨长，比睫毛短

 

我写诗

因为激情难耐

不能燃遍原野

但可以温暖眼前的墙壁

 

我写诗

因为愤怒

公平不施，救济难行

我要敲响一口笨钟

 

因为好奇

我要在诗里认识鸟兽虫鱼

种种化学物理百科之名

漫游路上，给熟悉的树起外号

 

我写诗

因为忧伤

它像灰霾遮住了我的心胸

像疤痕刻入了枝干

这是我成长的一部分

我孤独

诗像锋利的匕首

像原野上渴饮风雷的榆树

我相信雷电是夏日的骑手

一如我相信命运是诗歌的老师

“老师，面山临水

只有你荏苒起舞”

“没有谁知道你是酒

更无谁知道，你已经概括了所有”

老师，翘着二郎腿的燕子

我写诗，愿以轻盈追谁你的风姿

我写诗

在空虚时充盈

我充盈

充盈里我是虚空的一部分

 

天真跟随经验

我驱赶自负

经验成全了天真

“我的纽扣让光阴管着”

“舞蹈递给我一杯酒”

沉醉，却不乏勇气

我像一只猛虎

怀里却揣着机警的松鼠

 

似乎还不错，

端详我的心爱之物

它是生活的一部分

不多不少，刚刚好。

女儿8岁写出《爸爸》

告诫我——

做个脆个啷叽的苹果

不做面个喽兜的苹果

 

我的诗嘎嘣脆

国达用铜铃为它配画

清子与我唱和

用膝盖别断干枝条

 

王楚在通辽写得轻松

董辑在长春写得优雅

我在边城骑个摩托

像碌碡骑着树杈

每日漫游，满怀欣喜

呆扳手找寻反松的诗句

杜正洋（实验小学学生）

你为什么写诗？

 

·······

 

和他一样，说不清为啥

我写诗，真的很费劲

比建个楼房还费劲——

但是、因为，我乐意。

                                                            （2011、4、13）

（所引皆为张枣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