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五一同学会暨兴安南麓植物园游记

在修剪整齐的小叶水蜡和

游廊间的空地

二十年合影的位置

老人在打太极

五叶地锦的干枝如屏风

点缀些新生的手爪

歘—白鹤亮翅

遮住了眉眼

京巴摇晃着铃铛

撇开右后腿

白色肚腹，大铁鸟滑过绿墙

像生命中一次短暂的相遇

未知在记忆里留下什么

 

手挥琵琶

顺他所指、穿过矮树

老妇人后背靠着

堤坝上连接铁链的柱石

磨、蹭。像白板擦

有节奏却固执地

清理无用的信息

 一对男女背靠背

坐在河堤上

各拿一本书

身边是墨镜和提兜

信任将他们黏在一起

像上下文

还有语调、节奏

韵律来自

那四股摊开的水流

流下橡胶坝，喧哗。

灰白的鸽子落上河道

喝水。展翅飞翔。

之后宕开一笔

河对岸，两只土狗，

一前一后，嗅着，走

 

回到近景。

一辆黑色面包

车里飞出欢快的燕子

赶着去拍婚纱照

手持反光板

一只菜粉蝶

从眼前飞过

如自轻肥者

初识般偶然

多年以后

顿挫于必要的修辞

 

继续漫游

来到一进园、海棠树下

赞美他清丽文法

赞美组织者如卫矛，枝叶细密

又谦虚，像白桦

鼠尾般下垂的柔荑花序。

 

喜欢文学的南边游走

光秃秃的银杏还没有长出象征叶

转而向落叶松鲜嫩的绿针学习

尖锐却柔和的笔法

驻足。一株半边枯死的油松

议论从复调开始。爱默生，

“因果是事实的两面”。

谈到二元对立的几何构成

易经、人性、婚姻、永远的利益

来自《光明篇》的格言——

“任何摘自知识之树的果实

都带有双重性”

回到写作本身，且说福楼拜在

《萨朗波》上失了手

那也是《包法利夫人》的低飞。

（201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