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般地期待
(2016-12-27 11:5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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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杂文、随笔、评论 |
雄鹰般地期待
——写在《赤峰市现代诗鉴赏辞典》初编之日
作者:老张
观世音菩萨在替师徒四人降服通天河灵感大王时,口念颂子:“死的去,活的住”。行者讷于诗,常念六字惯用语——“雄鹰般地期待”。类同于精灵的咒语,强力引擎之核心构件。如长春董辑说我对自身诗篇——看大师的作品和传记越多,对身边的人,我越是——“有着雄鹰般地期待。”
这种期待来自于对伟大作品的温情与敬意以及随温情、敬意涌起之传承的勇气。海明威说,所谓勇气,不过是优雅地面对困难。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蝉翼为重千钧为轻谗人高张贤士无名,那又怎样,放弃抑或背离?这是一个“有了鱼子酱谁还要鱼”的二流时代,如今,“连朝霞也是陈腐的”,那又怎样,景仰大师的后进者依然要蓄养精神,撞身取暖,见素抱朴,绝伪弃诈。如尼采所言,从我们自身克服这个时代。
雄鹰离不开命运与技艺的双翅,期待源于自省后的谦卑。或许“小诗人”是我们注定的命运,“嘒彼小星三五在东”,才弱而位卑——小职员、小资产阶级、民警、售货员、微信里卖书的小贩儿——我们是命定的小人物,然而心有所属,刚直纯正。老诗人如堇力年逾花甲,“以神遇而不以目视”,“批大卻,导大窾”,解牛数千,“以无厚入有间”,游刃有余。闲置的解牛刀怎能对抗时间的磨蚀,阅读、自足,喜悦、沉思,让观察者的精神之刃新发于硎。西川说:“你若不曾见过海市蜃楼,你可以通过彩虹来想象”。
昨日看冻土评论老土的文章,心绪难平,想起瓦兰的诗句:“我怀念门框上结出的第一串葡萄/犹如怀念我刚刚踏上缤纷的人生”。赤峰的现代诗始于冻土的《回答》,1981年,他只有21岁,正值恣睢不羁的青春年华,作为赤峰最早的纯文学团体,蓝太阳同仁如歌于途的负者,以肉食者看起来欢快的姿态走过了30年——琉璃易碎,美梦易失,崇朝其雨,蝃蝀在东——彩虹还是旧日模样,而缓缓到来、难以捉摸的,是“中年的苦味”。这句诗的作者、沉静的老土提醒我:“要对飞鸟持有敬畏之心/要远离云端/不要做厌世者不要让骨头弹出体外”。
曾将这几句节入一篇短文:《一部书的阅读史,二十年的启蒙》,这篇短文中反复叨念的是陈超编著的《中国探索诗鉴赏辞典》,这部书,我挥舞了二十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这是我能想到的对陈超师最好的纪念。
于陶潜、杜甫、布罗茨基、沃尔科特这样的大师,我无限敬仰。广布他们的作品与精神,最便宜的办法就是立足文本勤加练习;力有所逮诗教是举。在大师繁茂的枝头,有一只心怀故园的麻雀。来自陋乡僻壤贫穷的麻雀,优秀的作品如纷扬的枝叶在激荡着他,佑护着他······还有耳边的风声,另一些鸟儿的啼鸣。投足而安、动翼而逸,他在风中练习转向,有一种念想使他轻松,那是源于谦卑的期许——对身边的歌者,总是抱以“雄鹰般地期待”。
无数次,走过深夜的街路和小径,抬头望,东方一颗橘黄色的星。当年,曾幼稚的写到,“那上面,住满了爱人的魂灵”。25年过去,我依然在望,橘黄色的星,那么远,那么近,我想,那里一定摆满了被醇酒泡过的诗句,如一颗颗醉枣。
临近新年,老哈河又厚了三寸,写家子在新城游弋,海百合一般轻盈、舒展。尼龙攥紧了摩托,干冷的诗句依然瘦硬。我听到了麻雀的叫声,轻而浏亮,像切在河堤斜面上的薄雪。
(2016、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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