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缝补补

把凶猛的羊群制成羊毛衫

剪过的羊群用来数数

这是昨夜没有完成的任务

晨起，用化学方法去除农田里的杂草

如湿气较重双星藻科的水绵

木贼科的问荆、蓼科的萹蓄、酸模叶蓼

如上之抑郁和揪心可解，以氟哌噻吨美利曲辛

益心巴迪然吉布亚颗粒

最麻烦、是嗓子里的苍耳

芩黄喉症胶囊、喉炎清口服液

阿奇霉素颗粒，铁笛丸如沙哑诱导剂

“往下来”，大有刺破芒鞋之势

请出特种部队：8毫克的庆大霉素

6毫克的地塞米松

百分之零点九、生理盐水，20毫升

作超声波之雾化吸入，似安慰剂“

急症须猛药，在小说里找

欧美小说语焉不详的放血疗法——

在中蒙医院被广泛应用

针扎、拔罐、“放黑血”

后脖颈儿，两个肩胛骨

隆起品字形的黑包，半指厚。

“还往下来”

接着修补、铲除，一日三次，至21时

（受鬼针草叶片上柔毛的刺激）

突然打起了喷嚏，“诶呀”

刚准备抱怨——

扁桃体遇袭，这次是蒺藜狗子

象征性摁破锡箔，择出藏青果含片

“解解心疑”。

接下来，必念的颂子——

桔梗远志麻黄碱、甘草片、棕铵合剂

再坚持一下，戴上花镜，缝到十点

看起来很小了——关于艾司唑仑

大小、用途不以周长计——

对于这世上最宝贵的睡眠

它的作用如体积相同之黄金

用黄金来镀铜，最后得出的表面积

缝补大块布——实在老气的类比

尚可用于物质匮乏期、精神所需不旺时

40年过去，至今天这般田地

折磨加剧，手段未见奇

这劳作已超出了“缝缝补补”的能力范围

只好延展至上苍发善心赐予之梦境或漫长的白夜。

（2015、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