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栾

有句话挂在嘴上——

“钱是啥，钱就是纸儿”，

司机小栾，生死关头一刹那

为了掩护副驾驶（大领导）

顺着打轮，撞扁了自己

圈子里竖起、无形无字碑

“小车司机”的典型——

“够意思，就得用这样的人”

16岁的儿子接了班。

“傻逼”的轻慢也是有的

一颗种子大小，在头盖骨里抽泣

和“烈士”的说法不同

（“民政局都懒得答复”）

那个以轻声结尾的名词变成了肥料

营养着时间作为话题的沃土

15年过去，那詈语已长成大树

靠着老茶炉子，现在的物业站

老水利局家属院，茶余饭后

沙沙、唰唰、簌簌······

昨天见到小栾家的，和二婚溜达

“根本就用不着他，就是手贱”

（他死之前已经提了副主任）

留下他们娘俩。“有啥用，一死百了”

我问起他的孩子，

“工勤编”；“一句话也不说”

“两辈子的话都让他爹说了”

没他爹那两下子，“有句话倒是学会了”——

“酒是啥，酒就是水儿”

（2015、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