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

胸腔像发臭的池塘

昨天，100只嘴粘橡皮膏的青蛙

堵住他的喉咙。

切开，安放套管，固定通道

“我佛慈悲”，皆口头禅搭救两栖动物

积液抽满了俩瓶子，来自新穿的小洞

好似上火后浑浊的黄尿，悬浮着血丝、

些许被粉碎的不甘。切口在肋条板

一节一节，诸多问题像蒙了人皮的铸铁气片

（小满已过，取暖费省了）

不定时，池塘还会抽风般地蒸腾

伴着显示屏的变化，血氧、心跳、舒张压

联合到站的蒸汽机车宣示他的存在。

转业那年的火车站，可没有现在动静——

204亿、165公里，高铁的支线。

退回去几年，他准会攥紧拳头说，“漂亮”；

“大事儿”。陷入昏迷后，依然表示支持

透过他的胸片儿，左肺脓疡隐去三分之二

剩余部分像攥紧的拳头。早些天，套着大拇哥

他手里还握一把钥匙。系两股红色的毛线绳。

写了满满三篇，二又四分之一是抒情和过门儿

接下来阿拉伯数字，一个音程的数量。无外乎

老歌（酒）、鸡血石、袁大头、旧版人民币

直线距离1000米，遗愿被小儿子冲进马桶——

“扯蛋，和我大哥有啥关系    临死不留念想”。

（2015、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