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盖儿

这一日从新城回来

走钢铁西街，驶入人行道

一个窨水井，没有井盖儿

任何提示，摩托车与井沿儿相切而过

 一身汗，我继续行驶

想起一位老同事的规劝

10年前，我带他到日报社

王平说，“离井盖儿远点”。

太多了，这样的井盖儿

缺边少沿儿。剩半条身子

陪护的有砖头、水泥块

半截纸壳儿和狂草

  “拐弯慢点”，亲友的感慨和忠告

“慢一点；戴上护膝”。这些话

像身上、身边不可或缺的零件。

每天我都被无数个善意包围

很多时候，我不耐烦或不以为然

被风一下子吹散。兜了一圈儿

五千里、二十年，从记忆里绕回来

这些规劝、商量的口气，安慰的句子

像坚韧的蛛丝。傲慢让我变成了蜘蛛

我能编织复杂的迷宫，坚韧的思维地图

强度是钢丝的两倍。我的纺绩器里有词语的快马

每一次出发，都通往全新的路径

每一条路径都少不了甘氨酸和丙氨酸，这是我

才华的蛋白质。但我的生命里少不了一根安全丝

它连着微小的关心，长度只有三厘米

这三厘米就是轮胎和危险的距离。

（2015、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