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

抱着啃，啃就啃吧，我敢保证

长不了。这俩一前一后，

似拒还迎，像是刚参加完

同学会，有点高，要找个酒店

“休息休息”。你懂的。他一看电话

下意识把左手食指立在嘴边，像我

示意——“快了，马上回”。后视镜里

那女人努力端坐，整理衣衫。

原则上我不介绍那事儿，可无法拒载

一只流莺正奔赴欢愉的邀约，欢愉？

谁知道，或许是疾病，虐待，死神。

绝非危言耸听，新民大厦的碎尸案

刘三开的出租。哦，这是常见的状况

俩人坐到后排，抱肩膀、支下巴，脸

向相反方向，询问目的地，我费了点

周折，团结小区还是百合花园，我无法判断

一个西城一个东郊。车子重启，男人的威权

发挥了作用，车子驶向自家方向。下车时

出了麻烦，女人赖在左侧，那边车门

打不开。骂骂咧咧，很不情愿。我想她的怨气

不止于此。出轨？子女教育？双方父母？误会？

甚至因为对方语气。三年，抑或两年前

三十、四十个圆桌的见证下，他说她说，

“我愿意”。六月的某天，哪里他的去处？

谁知她的心意？小阵雨。放晴时柳絮漫飞。

（2014、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