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之前

“有攸往，见凶。羸豕孚蹢躅”

——《易经·姤卦·初六爻辞》

凌晨一点，大便形状可占吉凶的

“大胡子”流浪猫突然发飙，喵~喵~嗷

阁楼上的《科学怪狗》①不堪其扰，呜呜呜呜

装听不着，两条背向侧卧的偏口鱼

一个睁眼，一个假寐，跟死了一样

鸸鹋拍鸵鸟，路灯底下吐

喝高的猩猩寻旮旯儿，泚

像高中比射程一般，比时间

三五刺猬搂脖子唱歌——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②

入赘狂且梦见被拴住的母猪

               以蹄扣地③

惊起，发癔症——

“搂搂抱抱，丢丢臊臊

丢丢臊臊，满脸起大泡”

六点，愤怒的控诉像两党在议会掐架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女高音男高

音破嗓尖音儿红蓝灯吃

摇头丸忽闪

噼啪炸响的浏阳

鞭儿宣示腊月在抗

议芯片植入大脑的陈年旧

事放出安全部门的星探

琐碎全面升级

七点，“电光雷”坐台

争风昧旦时大话王

粉丝团贴

王介甫发明的“囍”字

有红纸仆道，盖住下水井盖和它的朝天鼻

按钮型手持礼花筒啪啪啪啪

有“志与力，可以无悔”④ 的音调

喧杂，截住了单元门

淑慎新酿狡童新郎围着羽绒像瑟缩的凫与雁⑤

执红包大姨，集于苞棘的大鸨⑥

退避并羞怯 ⑦ ，紧跟在掌发包权，她二姨的后面

被超现实抛弃的语法期待再嫁

“变回它曾经是的那样”⑧

《晚报·副刊》，没有了王戎的面子钻核的李子

范文正公的义田⑨被强制流转

转向省外，渺茫的正义和希望

凉飕飕、硬撅撅的电邮随看不见的光纤射向远方

注1：见电影《科学怪狗》，导演：蒂姆·波顿。

注2：一首南斯拉夫民歌，电影《桥》的主题曲。

注3：本《易经·姤卦》。

注4：详王安石《游褒禅山记》。

注5：参《郑风·女曰鸡鸣》。

注6：本《唐风·鸨羽》。

注7：本张枣《姨》。

注8：本菲利普·拉金《家是多么悲哀》，桑克译。

注9：参钱公辅《义田记》。

（2013、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