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里河漂流记

                      ——给李振华

“漂流码头”像一条大鱼

吐出一条条气垫船，处暑已过

水慢得像上访被维稳劳教的妇人

哽咽着前行，河底的石头，她吞下的感慨和抱怨

500米处搁浅，下船拖曳，沿岸的草木围观

丢掉“文明执法”的宏愿，握住棍子，狠命戳向她的痛处

沿岸村庄的小孩在二公里处设伏，像归化的良民

“不泼小孩、不泼领导”，鼓噪着商量，挥舞面盆儿和水舀

体验虚置的、角色互换的合法伤害权。气垫船用水枪声明，只是游戏

短暂的“与民同乐”。突破了四道封锁线，水流相对平稳

改革与行风建设取得了些许成绩，脱下救生衣和半袖

掐出了高潮，经验交流、会后的的黑蚱使出长柄水枪，塑料水舀

捞蝌蚪的孩子在等青蛙，大山急刹车一般亮开了喉咙

像米袋子里飞出的扑棱蛾子，一干人“争当先锋”

被口号折磨的刀笔吏犯了晕动症，卡在大石间，水流船行身不动

惩前的五香鸭脖，不时扎进水里，大谈毖后的成功经验
像一系列运动在岸上的个人总结，走廊上大头针别，橱窗里吸铁石粘
丢了船的两位少年悠闲地穿过玉米地，下游的好心人喊：“快点快点，船在这儿”

五公里，下水码头像简易的鱼嘴，把气垫船一古脑吸上岸
湿鞋、湿身的执法队员累得像被改造的弹涂鱼，蹦着高，扑向芝麻烧饼、烤玉米

（2012、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