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婆娘的黄昏

一到星期六就生出毛刺，入瓦氏雅罗鱼的腹中，呆在家里要发臭

“新鲜啊，新鲜的生活”，奔向某个大型的商场，透明的玻璃缸

鱼鳞换得太快，跟班的应接不暇，缺氧而眩晕。像《悬崖》里的

地下工作者，压力大意志强——这才刚开始，更大的考验在月底

刷碗两元、拖地两元，收拾屋子两元，遛狗一元，实行承包制

儿子是骨干。懒婆娘像燕儿，翻墙、登枝儿，淘宝与国家大事

“反正也没人来”，被子、枕头常年的原生态，空袭警报一响

疯也似的修筑掩体——客人进门，搭伙的巧妙周旋，争取宝贵

几十秒的时间。早上免火，路上消灭油条；中午去父母家滋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晚上多应酬，酒桌上酣战。“办成一件大事”

不必等到周六。洗脚水长绿毛，怕“房间干燥”；想起来才浇，茉莉剩

干枝，金虎涝透气；买鱼不放食不换水，“小鱼饿不死老骚扰它不行”

像涂了双面胶，粘上床瞌睡便贴个结实。打个哈欠也累得慌，生怨气

“啥时是个头呀”。近日伤春，听《旧日重现》《远航》，隔着临街的

窗儿，守候在渐长的黄昏。搭伙的骑墙张望，蛰伏的虫，被毛刺儿弄醒

（2012、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