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一只酒瓶

两个克郎，齆齆呱诂，抢槽子，争嘴

喘着粗气急欲交流，板凳狗。

一只鹦鹉。一头狮子和他半人半兽的仆从*

食涎的怪鸟。摇头晃脑、侦测隐私，雷达

吐苍蝇的蛤蟆。歌唱家，青蛙。钓人话把儿

红与黑，赤练蛇。黄与黑，金环蛇

黑白相间，银环蛇。竹叶青。眼镜王蛇。草上飞

信子“出出”往回缩，“七星乐”，泚，四下黢黑

五花大绑，麻绳的螃蟹。捕食蝾螈，直肠子的蜻蜓

颁首莘尾①，泼喇喇的鱼，鳊，鲂；鲢，鳙②

“全甩”，“全毙”。发情的驴，苦闷的骡子

实指望渴③，瘸腿的鹿蜀④、白马

鲜艳的大王花。跐在肚子上，睡莲。黄花烟草

罗纹蛾，杨尺蛾⑤。卷食蚊子的茅膏菜。报春兰——雌黄蜂

翩翩的蝴蝶，庄生。屎罐子、尿袋子，文字蛆，蟫鱼

蚰蜒、壁虱、萤火虫、叩头虫、皂荚虫⑥，窗笼⑦里爬

漏了气，一脚能踩扁的篮球

得宠的蜥蜴，吸嗅打火机油

倒悬的梨，嘴里塞着手机

沙滩上一溜，待产的板足鲎

肉食者晃骰子，拔毛的喝雉

哑子一般的山獭趴在石桌底下⑧

鬼，黑穗，卵形的灰包，嘴里嚼

蜮，金星步甲，“气射人影”⑨

拿开酒瓶。

他们一半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一半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他们八成揣着刀，别着小手枪，提着木棍子、狼牙棒

合适的胴体、天灵盖，不足一成

他们是百分之九十五的现实，百分之一的隐喻

三分之一张开大嘴；三分之一露出六颗牙；剩下的三分之一，眼神饱满，神采奕奕。

（2011、4、3）

注*：本曼杰什坦姆诗。详钟鸣《畜界·人界》之《政治动物》。

注1：本《诗经·小雅·鱼藻》，又参晁补之《鸡肋集》：“鱨鲤鳟鲂，颁首莘尾之间，盖见者能识之。然世犹以为画师喜为鬼神而惮为狗马”。

注2：参诗《鲂鱼与》。

注3：方言，音。意为“非常的渴望”。

注4：见《山海经》。

注5：参诗《传粉》。

注6：详钟鸣《畜界·人界》之《虫臆》。

注7：本清俞正燮《癸巳类稿·持素脉》——“本在窍阴之间，标在窗笼之前。窗笼者耳也” 。

注8：参钟鸣《畜界·人界》之《捉獭先得射雉》。

注9：见《博物志》——“甲类也，长一二寸，口中有弩形，气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