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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逝风范犹存——深切悼念张定邦先生

(2023-06-29 18:16:20)

斯人已逝 风范犹存

——深切悼念张定邦先生

 

郝俊力

2020321凌晨227分,原中共晋中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张定邦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80岁。消息传来,不禁悲伤、扼腕,潸然泪目。

张定邦先生19401217日出生于平遥县东泉镇,自幼聪慧好学,成绩优异,尤其擅长文科,1965年山西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参加工作,先后在教育部门和宣传文化部门任职,1983年担任晋中地委宣传部副部长,晋中撤地设市后担任晋中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直至退休。级别为正处级、享受副厅级待遇。1985年至1994年还兼任晋中文联主席。临近退休曾主持市委宣传部工作4年。任职期间,他恪尽职守,呕心沥血,为党的宣传事业撰写了无以计数的宣传材料,先后组织策划并制作完成了《晋中大捷》等多部影视剧作,担任了多部文化丛书的主编、编审并为之作序代跋,创作了小说《归山》、词作《茶路》《驼道》、散文《绵山记》等一系列文艺精品,为晋中市宣传文化事业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和尤为宝贵的精神财富。退休后,他发挥余热,担任老年大学常务副校长,为丰富老干部精神文化生活奔走出力。与此同时,担任晋中市晋剧艺术研究会会长,专注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晋中晋剧艺术挖掘抢救整理传承保护,主编了《晋剧·中路梆子挖掘抢救工程系列丛书》,撰写了7000余字的序言和编后札记,为实现重振梨园雄风、振兴发展晋剧传统艺术,尽心竭力,作出了实实在在的贡献。

作为晋中宣传文化战线的一名宿将,他在市委机关大院和整个宣传系统有着很高的威望,无论为官、为人、为文,工作能力还是工作业绩,均为人所称道,口碑甚好。以至于退休多年,人们仍习惯尊敬地称他张部长

我曾是晋中地委宣传部的一名小干事,从19829月中专毕业参加工作,到199512月调入晋中日报社前的13年多时间里,曾有幸近距离与之相处,见识他的水平领略他的风采,也曾被他耳提面命、授之以渔。在我心目中,张部长不仅是一位正派体面德位相匹的领导干部,更是一位博学儒雅的谦谦君子,一位淳厚诚朴的和蔼长者,是能够配得上先生称谓的有品之人。

张定邦先生一生勤勉自律,低调简朴,品端行正,清淡如菊,是大家公认的好人;他博闻强识,晓古通今,满腹经纶,才华卓著,也是众所周知的笔杆子、书袋子、活字典。他是文革前毕业的老大学生,典型的知识分子,文人气象十足,各类文体驾驭自如,功力深厚,格高意远,还写得一手好毛笔,每逢春节临近都要洗笔研墨为大家书写春联,他自成一格的板桥体曾是许多人家里的堂上客。我书房至今存有他的墨迹闻过则喜,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成语,以此策己励人。他生平最大的爱好是读书,尤其推崇国学大师季羡林,他善于把读到的精华、领悟传授给部下。他很会讲故事,总是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意趣横生,引人入胜。他是正统的机关干部,身而为官,端肃拘谨,却少有刻板,绝少戾气,平易的像自家长辈。许多人喜欢听他讲雅段,那些散发着民间智慧的小幽默小诙谐经他口中说出,总是令人莞尔及至捧腹,曾为枯燥沉闷的工作间余带来许多轻松与快意。至今记得他偶尔兴致时,学晋南话朗诵毛泽东诗词《沁园春·雪》的情形:天高云淡(探),望断(团)南(蓝)飞雁……”惟妙惟肖,绘声绘色,不无风趣。

作为领导,张部长是自带威严的,那种不动声色的不怒自威,也会让部下敬畏、局促。他对部下的要求是严格的,凡事讲原则,但关键时候也是包容的,通情达理的。这一点,我有深切体会。1986年,全国成人高考首次实行统考,山西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分给宣传部一个指标,我急切地想报考,但又怕被领导拒绝,当我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向他提出这一请求时,他一句我不是见你在复习吗?考吧,不要误下工作,让我喜不自禁,因而倍加珍惜这次机会,工作上也不敢有任何懈怠,没有因复习休过一天假。1980年代末,党组织在讨论我入党问题时,因思想还不够成熟,拟暂缓考虑,介绍人代表组织跟我谈话时,我负气地回了一句入不入是我自己的事,让不让入是组织的事,我没有二话,时任支部副书记的张部长听了介绍人的汇报后,决定对我继续考验。私下里,张部长怕我背上包袱,特意让一位司机师傅嘱告点化我:不要气馁,要学会沉稳,组织的大门是永远敞开的。相隔两年多之后的19926月,在我度过怀孕、生产、哺乳的非常时期全身心投入工作后,终于被组织接纳。令我终身难忘的是,在入党仪式上,支部全体党员没有一位缺席,大家毫不吝啬地对我的工作学习以及思想人品给予了表扬,并诚恳地对我提出各种希望,我异常感动。这份激励对于我这样一个内心倔强又自卑的小字辈该有多重要。199512月,为提高宣传系统干部素质,宣传部尝试宣传系统干部循环交流,让我到报社锻炼,当时的我,不知能否胜任新的工作,心里特别没底,感觉像只离群的孤雁,是张部长亲自送我到报社,给了我鼓励。到报社不久,我采写了人生第一篇长篇通讯《爱是无私的奉献》,就像丑媳妇不敢见公婆一样,在交稿之前,我惴惴不安地先拿给被我视作娘家人的张部长过目,他非但没有拒绝,6000多字的稿件逐字逐句读完,给予首肯,还对个别字眼作了修改,令我十分感念。在他主持宣传部工作期间,有次我去部里,一位老兄当着我的面跟张部长提议让我回部里工作,张部长回答说:人家俊力不回来,在报社挺好。我当时特别感激,因为张部长了解我不迷官、不世故,有份独立性强的专业最踏实。20172月和11月,作为《晋剧·中路梆子挖掘抢救工程系列丛书》主编的张部长又先后责成我书写《晋剧之星》系列中的其中两部《程玲仙戏剧人生》《程玉英戏剧人生》,因为时间紧促,而我对晋剧艺术知之甚少,未免诚惶诚恐,但想到有张部长最终把关,倒也不再胆怯,欣然受命。

作为文人,张定邦先生的文字是值得信赖的,他推崇平实冲淡的文风,不喜用华丽辞藻,不喜铺张感情,内敛、节制、平易、朴实,却透着讲究,富有文采,蕴含深情、哲理和更高层面上的华美。他写母亲、写家乡的文字,都是一看就好的那种文字。在《月是故乡明》一文中他这样释怀:每次重返故乡,我总是在努力地寻觅着那些留在记忆中的童年趣事。我站在大街中心的牛罗垛(东泉——地方名称),仰望东昇楼,虽饱经风雨侵蚀,却威严依旧,可是对面的那棵盘根错节、历尽沧桑的千年古槐却没有了踪影。位于其南面的旧戏台虽然健在,却再也不能唱戏了,因为舞台和剧场早已被挪作他用。我恍然想起,那个秋月皎洁的夜晚,在戏场里听盲人说书的情景,那娓娓动听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边……旧戏台的对面原来有一座马王庙,现在也不见了。幼年时在故乡过大年,天色未明,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抢着去庙里烧头炷香,在烟雾飘渺中给马王爷磕头……我想起秋日的黄昏,夕阳西下,炊烟袅袅,正是羊群入圈的时分,小羊倌在老羊倌的带领下,得意地打着口哨,吆喝着羊儿,在街市上缓缓走过……还有那些小商贩们令人陶醉的叫卖声,巷子深处的狗吠声和谁家娶媳妇传来悠扬的唢呐声……这些,现在还能听到么?明月当空,星光依旧,岁月悠悠,逝者如斯。在《游绵山记》中他这样描写:蜂房泉又名石乳泉,俗名母奶头,乃因有数十个苔藓茸结悬垂于200多米高的凹崖绝壁之上,酷似石乳、蜂房而得名,石乳滴水时断时续,或急或缓,无论天旱雨涝,常年不断;下有天然石池,贮水常满。其水清洌甘甜,纯可见底。时见游人携壶取水,据传饮之可愈痼疾。我虽阅名山无几,但也领略过青城之幽,峨眉之秀,然而绝妙如此者,还从未见过。然而,他又是很自谦的,在他为乡人《东泉村志》写的序言里,满含恭敬与谦辞:辛卯之秋,几位乡谊同仁不远数百里来访,谈及《东泉村志》正在编纂之中,可望年末杀青,嘱我写点文字,权为序言。我欣然受命,却又不胜踌躇。东泉是我的故乡,我生于斯,长于斯,那一方水土养育了我,给了我太多的童年记忆。故乡于我有着永远割舍不断的情缘,能为家乡办点事,自在情理之中,何乐而不为?然而转念一想,虽为一村之志,亦当为传世之作,敷衍塞责,率尔操觚断然是不可取的。本人已退休多年,有何德能,敢担此重任?贸然从命,岂非不自量力!因此,有些踌躇也在情理之中。他虽有一手好文字,但在我任报社副刊编辑的25年里,却极少打扰要求发表。他至今没有出过一本个人文集,理由是他觉得自己写得不够好,不愿浪费书号、误人子弟。

去年12月中旬,惊闻先生罹患绝症已经不能手术的消息,一时愕然,不敢相信。当我赶去医院时,见他和平常没有什么异样,神情淡定,言谈间虽然能感觉到一丝怅然,但也不失顺天由命的豁然。之后不日是他80岁生日,本想呈上一份祝福,刚好那天是周六我家里有客人来访脱不开身,只好用微信给他女儿打去500元薄礼,但最终被他婉拒了,说心意领了,我们能去看他就已十分满足,其它就不要客气了,云云。当时我说不上有种什么滋味。与先生相识37年多,在他手下工作多年,他在位时,我未曾给他送过一瓶罐头,他退休后,有限的几次因病探视或因工作拜访,也顶多拎一盒牛奶、鸡蛋,除此再无别的表示,很是惭愧。

很快,听他女儿说,在河南新乡找到一家中西医治疗此症的医院,据说很有疗效,有熟人在那里治愈的先例,他正积极配合治疗。

原本以为这下有救了,谁曾想,仅仅三个多月,他就撒手人寰。

80岁,按说也算高寿,但凭先生乐观通达超然淡泊的性情,还应该活得再长久一些。他本人也努力在为自己争取活着的权利,每天坚持写日志,排遣内心的绝望、无助和惧怕,为自己增添信心。他用五言诗写下《病中吟》:“……生死由天定,命运不可算。赖有回天力,助我渡难关。然而上天仿佛求贤若渴,还是迫不及待地把他带走了。他是多么不情愿啊!尤其想到家人的努力和亲朋的期许,都将付之东流,他内心的挣扎、沮丧、愤怒无以复加,但当死亡真的迫近时,倒也超乎寻常的坦然,他在日志中写下这样的文字:上帝已经招手了!……由它去吧!老子不怕!

张定邦先生走了,感觉身边失去了一位可敬的老师、一位可信赖的长辈、一面能照得见过往的镜子。这些天,我一直沉浸在一份排遣不掉的悲伤里,一边读着先生的《病中吟》,一边用回忆贸然记下这点点滴滴。我知道我粗疏简陋的文字根本配不上先生,如果他还健在,我一定会向他讨教:张部长,您看这样写行吗?如果上天有灵,请包容我的浅薄与唐突。

张部长安息,先生千古!

 (此文发表于2020年4月3日晋中日报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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