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看到的香草园,我所能说说的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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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看到的香草园
我所能说说的人话
被某人点名,让去看环海西路上的一家香草园。
“你知道吧?古城去才村路上那个”。
我当然知道。每逢放风时间——傍晚散步时,香草园、洱海边是必去的,赖在大理,这些地儿是老天发的福利,它们所灌溉的小幸福,足以冲刷手头繁芜里暗藏的小疲惫——这么洗刷刷,脑袋不容易藏污纳垢。
第一次走进虚掩的铁门,才知道,在围墙外看到的,原来只是盲人摸象。
围观者的狭隘,莫过于此。
香草园,原来不是种薰衣草的苗圃,原来不是有大风车的园艺乐园。
香草园,原来是有名字的,原来梦了10年才弄出来的。
有人说,大理是中国的普罗旺斯,而普罗旺斯里,怎能没有一个香草园?
有人说,环海路上竖着“田园风光”的牌子,但穿过一片烟叶田,有比香草园更风光的么?
磨磨唧唧写了这么多“前戏”文,其实不是想说香草园的“原来”或者“有人说”,而是想聊聊背后的主人。
我执拗地认为:人,才是大理最美的风景。
拼古城,还能扒拉出来几栋老房子么?(ps:曾被老外问:你们中国,号称千年古城,为什么房子全是新的?)
拼风光,能拼过西藏新疆么?
拼景点,哪个不是人造的赝品?难道要把大理真正有景的点——蓝天白云野地山林也圈起来收门票?
拼人文,也许还有那么点差异化:在这么小的地方,聚居着这么多有故事、有来头、有情趣的人,在亚洲,少见,在中国,更少见。
扯远了。汗。
我想用懒婆娘的裹脚体,熏走那些围观的看客,而拽住那些爱大理的人,用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姿态说:“亲,唠唠咱们家的那些闲事吧”。
打住。
聊聊香草园的主人。
用围脖体的话,也许是:一对台湾夫妻,20多岁时就积攒了一个香草梦。儿子年满18岁以后,夫妻俩放弃台北的生意,40多岁,人生从零开始,先是去英国农场学习香草种植,然后走遍中国大陆找地。10年前落脚大理,3年前租下地,开建迟来了30年的香草园。
用娱乐体的话,也许是:俩人相约,40岁以前,随他玩,他主政;40岁以后,随她玩,她主政。于是,40岁以前,俩人在台北辛苦工作,养活9岁就送到英国读书的儿子。40岁以后,俩人离开台北迁居大陆,找一块地,种一片香草园,建一个香草主题生活馆,与一群人分享“一粒种子,可以变出从花束到食料,从面包到枕头的小美好”。
第一次跟着被点名的队伍去香草园时,我多少有些打酱油的心态,顺便围观一下,在大理这块最该生长出塔莎奶奶的地方,是否隐藏着N个塔莎奶奶?
果然。有点。
这位“大理版”的塔莎奶奶,有着“美国版”塔莎奶奶一样的特征:笑容安静,对花花草草爱不够,会把时间都浪费在自己种香草自己烘焙成香草披萨上,敢腰里别着修剪花草的剪刀、戴着沾满泥土的手套就从田里走出来接客……
她还有着塔莎奶奶类似的生活哲学——从朴素的生活里,流淌出来的朴素观:“种种花草、闻闻味道,这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啊”、“将来想在香草园里,教大家做做手工纸、手工皂、手工精油、手工饼干,让更多人过上简单但丰富的生活”……
当然。不同。
“美国版”的塔莎奶奶,仅仅是因为守着自己的农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被追捧为全美最著名的生活艺术家,变成凯迪克大奖获得者、女王终身成就奖获得者,而“大理版”的塔莎奶奶,则因为香草园被断电断水再度停工而心生挫败和退意。
还是那句话:不论是非,不评对错。咱们P民们,还是谈点风花雪月吧。
第二次去,我是自投罗网上门去讨欢乐的。
每当遇到那些在大理生活多年,把平常日子过得芳香四溢的老妖们,我总是羞愧不已。作为一枚当年被闺蜜痛骂为“除了还会写点字,其它基本等同于白痴”的白痴,赖在大理,还让日子这么残疾下去,那已不是自己过得一片狼藉的可耻,而是公然糟蹋大理这地方的无耻了。
我需要从一地鸡毛里离开一会。再多鸡毛,也慢慢择。
那些在城里纠葛的人们,也需要从现实里离开一阵子,在某个地方被触动:原来不需要攒够钱,也可以过上人过的日子。
大理需要一个暂停键香草园,就像中国人需要一个乌托邦大理。
被香草园的主人带着,到地头一一辨认各种香草。回家进门就打开电脑,逐一把图片标注成香草名——老了,经不起忘了。
就像香草园,老了,心里还能养着一点梦想,经不起折腾了。
没打算去写下这些东西,自己家【杂字】的那点小梦想,还一地鸡毛疲于应付呢。没那些参乎别人家事的闲心,也没那份分担别人苦乐的能力了。
决定写出来,是因为她的两句话,击中了我。
我想,即使我什么也帮不了,起码可以把我所看到的讲出来。
做你所能做到的,至于不能做到的,就听天命吧。
即使不能做做人事,起码可以说说人话。
她击中我的两句话是:
1、我问:“你为什么不回台湾做呢,在台湾做事应该比这舒心啊,至少不用应付官府”,她答:“我可以回去啊,但总得有人做吧。大理这地方,山也美,水也美,阳光也美,空气也美,味道也美,但这块土地,并没有实质的东西来呈现,团进团去的旅游,只是上车睡觉下车尿尿的,呈现不了大理真正的美”。
2、我问:“怎么称呼您”?她答:“叫我许太太”。
那一刻,突生悲哀:在大陆这个荒漠里,公民不像公民,政府不像政府,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秩序野蛮了,人心也粗糙了啊。
附录一:【洱海边,有一个香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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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二:【香草园里,正在生长的香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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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草:可以驱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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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尾草:可以软化肉质,祛腥味,是炖肉的好料,也是天然的除垢剂,晒干后打成粉末,还可以用来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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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萨草:做披萨必备的香料,还可以祛除披萨上过腻的油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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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凉拌一下,做个香草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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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草:给家里的猫猫狗狗做成枕头,可以让小家伙们不长跳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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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香:可以做菜,也可泡茶,摆在室内还能增强记忆、净化空气。周杰伦还唱过一首同名歌,歌词是:你随风飘扬的笑/有迷迭香的味道/语带薄荷味的撒娇/对我发出恋爱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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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衣草:功效最多,被称为“香草之后”,药用还可以加速伤口愈合,改善粉刺、脓肿,治疗伤风感冒、腹痛、湿疹、烫灼晒伤,以及舒缓压力,松弛神经,帮助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