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布谷鸟的歌声已把麦田染黄了,金黄色的海浪此起彼伏,合奏出丰收的喜悦。鼻子里满满的都是麦子的香味。是啊,又到了麦熟季节了。
记得小的时候,我住在老家。天刚蒙蒙亮,村头已经影影绰绰有人拿着镰刀往地里走。每到这个时候,爸妈也起来了,先简单收拾了收拾,先把鸡和鸭放出来,喂上食,然后再把家里的大牛喂上草料。一切收拾停当了,才叫我们起来。一般情况下,小妹留在家做饭和照看大牛。因为我是男孩子,就和大人们一起去地里割麦。那时候还没有机械化割麦,都是人们弯着腰,一镰刀一镰刀的割的。早上凉快些,干活也不会太热,多少还有些露水,这样麦秆也不至于太脆而容易折断。
割麦虽然累点,但是心里是高兴的。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季子,手里抓住的沉甸甸的麦子让人心里觉得很踏实,以前的汗水没有白费。一忙起来,大人很少停下来直起腰休息,所以割的比我们快,我们就显得越来越落后。割一会儿就直起腰看看大人,割一会儿又看看。大人也不说我们。
旁边的麦地后院大伯家的,他很健谈,嗓门大。看看两家割得差不多齐头并进了,就站起来,左手叉腰,右手捶着后腰。隔着地两家唠上几句,说的都是今年自家麦子的收成,明年种哪样的新麦种比较合适。我们小孩子,就也偷下懒,放下镰刀,跑到放水壶的地方,喝上几口水,再给大人送一杯。
等太阳升起来差不多有两三竿的样子,听见小妹在地那头叫我们回家吃饭。这时大人说歇歇吧,先回家吃饭,吃了饭再来,一个多小时就能割完。这个时候,太阳还不太热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不到累,有的是一种成就感。大人会笑着说:“看你弄得灰头土脸的,像个小老包(包拯)……”我们都笑了,笑声把村头的小溪都逗地哗哗直乐……
这笑声伴随了我懵懂的童年,皮肤也漂染的如同这柔软的麦色,更把黑土地的性情融进了我的血脉。不管何时何地,我都认定,我是家乡的麦子养大的。
如今,麦子又熟了,又要开镰收割了。而我已远离了那片土地,生疏了那份喜悦。但农家人那份对土地发自内心的热爱,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记忆的闸门也从未关闭,让我还可以回味那割舍不掉的麦香和温情。使自己愧疚不安的心得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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