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暂停键》(外二首)

                王国桥

 

时钟没有停。廊坊的时间

一直刻录自己的节奏。

街市上，一群穿上白衣的人

伸出手指拨动时间的指针。

红马甲的跑动，很象时间在响。

关起的房间，不只听到

疫情隐处的不安。

打开窗子就看见了三月。

看见三月送过来春天。

迎春花走进社区的院子。

杏花白过，桃花跟着就红了。

乡村的杨柳依然走得袅袅婷婷。

白菜、萝卜、西红柿

没有一个去拖时间的后腿。它们走进方舱

走进城市和乡村的烟火。

廊坊的钟表没有暂停键。

时间的滴答声，很像一方水土

坐在河边，和流水一起，安静地

思索那些关于英雄的故事。

 

2022·3·25

 

 

《排成长队，核酸检测 》

 

小区很大。

这时候，紫丁香和白玉兰

不再独享白天的空旷和

夜晚的灯火。

昼行夜出的脚步集体回家。

陌生的邻居找到身边得亲人。

一只口罩遮不住问候的目光。

做一件共同的事不需要商讨。

不再烦恼排队。

我们习惯了排队。

共用一个时间的人需要秩序。

结成一支队伍，就不会被打翻。

必须拉开距离。

拉开的距离，让心贴得更近。

汉语的词性很神奇。

——防卫变身防护。

默念一个祈愿，你好我好。

一座城都好。

 

2022·3·25

 

 

《志愿者，送来一个孙女》

 

 

三栋楼的邻居楼下排队。

居委会分发防疫物资。

口罩、酒精、消毒液。

“爷爷，这是您的，装袋里。”

——神情恍惚，孙女在叫我。

这声音很甜，含了太多糖。

两个多月没见，宝宝长了这么高。

“爷爷，您……”

口罩上面，两双眼睛直目相对。

一枝白色的玉兰花开在风中。

“志愿者？”

＂嗯。爷爷……＂

“十五岁？＂

“爷爷，我十八岁……＂

孙女七岁，和我不在一个城市。

泪眼模糊，我们隔着一个手机屏。

“哦，我想孙女了……”

“爷爷，我们加微信。＂

＂……＂

“晚上，我听您讲故事。＂

……

嗯，一定要讲故事。

讲一个发生灵异事件的童话。

讲述一个发生幻觉的春天。

 

202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