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雨时

 

 

女儿降生，

她妈辛苦了，

疼痛——喜悦，

然后，抱孩子回家。

我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

 

当时我们分居两地，

她妈在秦皇岛上班，

我在廊坊师专当老师。

没几天，我就回校了，

牵挂的心沿铁轨震跳……

 

孩子缺奶，吃奶粉，

她妈几次来信催要，

那年代生活品短缺

我找其他老师和毕业的学生，

才寄回两袋，实在太少。

 

几次放假回家，

女儿一天天长大，

我抱她上街，

买个冰激凌，

她就咯咯地笑……

 

后来，她妈调来廊坊，

她也该上小学了，

我给她买了一件

蓝色连衣裙和小书包，

我送她第一天报到，

她怯生生地望着老师，

老师笑着说：“快说爸爸再见！”

她回过头含泪向我招着小手。

 

上中学了，个子越长越高，

1米70的女孩子，学校里很少。

长得漂亮，怕被人骚扰，

她每天放学时，我便骑自行车

去半路迎着，夕阳晚照下，

父女俩一路上有说有笑……

 

高中毕业，去唐山上大学，

学习努力，成绩很好，

并不和同学比吃穿，

有时来信，没钱了，

信很短，除问爹妈好外，

就三字：“给点钱”，也不说多少。

我立即跑邮局把钱寄去。

我老家在丰润，有时回老家时

去她们学校看她，她向同学们

介绍：“这是我爸，廊坊师专教授！”

同学鼓掌欢迎，她眼神里也闪着几分荣耀……

 

毕业了，工作了，结婚了，

虽同在一座小城，但不是每天都能见面，

我上班忙时还好，一闲下来，

心里就觉得空落，好像女儿

被别人带跑了，其实，女婿对她很好。

 

她在一所职技学校任教，

教学认真，学生欢迎，

同事融洽，上下关系谐调，

工作，进修，深造，生活，

在我的心目中，情感里，

她怎么想都对，怎么做都好，

对她的任何人生选择，

我都尊重，支持她的独立思考，

有时在面前发点小脾气，我也是笑一笑……

 

如今，她也有小孩儿了，

每周六日，和丈夫带孩子，

来家里吃饭，我和她妈一通忙活，

菜做得不少，但大多一个味道。

我最喜欢外孙女，很像她妈

小时候一样，个高，苗条，爱好很多，

她家条件较好，尽量满足她的兴趣，

骑马，参加比赛进入少年组前三名，

学画，有她独特而新颖的创造。

我存着她很多照片，每次见面都有个拥抱。

至于她的未来，我也许看不到了，

但我相信，任何一株小树，

总会有它自己的天空、白云和飞鸟！

 

人活天地间，什么最美好？

那千古的奇缘，血脉的流淌，

那亲情的传递，生命的绵缈，

小里说，是个体生命的神奇与奥秘，

放眼高天厚土，，则这一切，

永远是民族生生不息的脐带，

永远是人心灵善美的人性的高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