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式下的行走》序
(2020-01-17 07:13:26)分类: 序言 |
诗人刘涛,研究生毕业,在大学工作,业余写诗,他曾是河北作家协会文学院签约作家。学习期间,就有规划,结业后出一部诗集。并为此潜心创作。几年来,写了不下千首诗。春种秋收,现在是尝还宿愿、收获果实的时候了。这就是摆在我面前的诗稿:《方程式下的行走》。我通读这部作品,可以认定,他已不是青春期写作,也还未至中年写作,我把它界定为“成长写作”。犹如春秋之间的夏,生命蓬勃、蒸腾,但也已近燥热后的雨霁晴空,有了几分凉意和心境澄明。
《方程式下的行走》。方程式,是数学概念,如一元一次方程 ,一元二次方程,一元多次方程,即从若干已知求未知。如果以此比喻历史、社会、人生,就是从社会演变的历史张力场中,综合经济、政治、文化等各种要素,矢量、变量,正值、负值、上升与下沉,终结与开始,从中探寻和求取个人生存的价值和意义。然而,诗人生命主体的审美欲求,并不总是与时代进步顺应同构,有时也会出现悖反现象,即表现“人类困境中的审美精神”。
当今时代,社会转型,历史激荡,文化重建。一切都在变动,一切都在转折,一切都无定型。观念繁复,价值多元,真假混杂,美丑并见,传统与现代交接,生存与死亡对撞,爱与恨、灵与肉无尽的离折与纠缠……
诗人在这样文化历史的方程式下,开始了他的生命之旅。他作为成长中的行走者和赶路人,探寻和求索他自我的生存方程式,以灵性的话语与修辞,关注人间万象,记写了他的人生与诗歌之路,高杨个体的价值与尊严,为我们们演泽和留存了他生命的曲线和心灵的轨迹。也因此展现了他独特的诗意空间和个性化的艺术风致。
那么,诗人生存烦难与复杂的方程式是怎么样破解和突围的呢?他选择了四个维度和四个层次:
其一,“从人间看自己”。苏格拉底说:“认识你自己”。指的是知识和德性。人生天地间,怎么认识自己?那就必须在投身人间世相,又跳出自己,在与诸多事物的相遇和对话中,感悟和体验自身的优劣、长短。如此,才可知道哪些该放弃,哪些该争取,哪些可以归属,哪些只能拒绝。比如,暗中求光,“只有一双眼睛,可以撑大到/把黑暗看清”;或者,苦中觅乐,“一次疼痛,就是一次雕刻/被颤抖的火烤热”;或在不公不义中,守护自己的道义良知,“我只残留最后的良心/和几个救命的词”;还有静中蕴动,小中显大,平中见奇,等等。正如他在《从人间看自己》一诗中所说:
诗人认识自己,不止于表面,而是深入到灵魂。只有永葆赤子之心,不忘生命的本真,才能认清自我和世界,也才能完成自我人格的型塑和高贵精神的持守。
其二,“雨中的我在赶路”。诗人出生于少数民族地区,他从草原上踏踏走来,迎着自然和历史的风雨,日夜兼程。跨过高山大川、名胜史迹,踩着春秋轮替,穿越乡村城市。一路上,他读懂了“成吉思汗的悲伤”,见证了黄河的奔流永不停息,他到“枣庄”,登“狼牙”,透过历史时空,领畧战火峰烟。他在“五月”,看季节“一字一句地记着/种子成熟的全部过程”;他在八月,仰望夜空明月,称其为“你是独行人的守护神”……
“赶路”,是人生的求索和追寻,风雨常在,但赶路不能放慢脚步。生存的意志,既要冲破外在的阻隔,又要克服自我的软弱。恰如,他在《雨中的我在赶路》的诗中所表现的:
只有在风雨中从容、自信,才能战胜一切险阻,从而延展自我生命的旅途和远方……
其三,“陌生的比喻词”。人生在世,总要表现自己。这是认识自己之后一个不可或缺的生命课题。而表现自己、实现自己,会遭遇各种繁杂的评价或异质现象。那个是“真实的自我”?常感到词不逮意。因此,需要创造一系列陌生的比喻词,以其贴近心灵和生命的锋利,抵达自我人格
的真相和事物的本质。“那些镜中的自己
“路漫漫其修远分,吾将下下而求索”。诗人正是在不断对疑难与陌生的破解的中,重新命名,他生命才能伟岸地成长起来
其四,“影子流入她们的身体”。经历了认识自己、风雨行程、叩问人生,一个人的记忆和影像,才能留存于世界万物的镜像之中。也才真正确证了他生命存在的“章节”。诗人生存在爱情的滋育、人际的托举和自然的扶持的场域中,获致了心的纯净与充盈。“爱你……/最多三个字就够了”,“孩子就是你的理疗师”;尽管雾霾漫天,但“生活的舞台亮了”;虽然“天未放晴,但橘子红了”,而“秋天的一碗洒化掉了一年的忧愁”,即便“一杯茶”,也象喻了生命的蜕变和冷暖。你、我、他(它),编织成了人类生存的整个世界。个体生命就是这网络的一个结节。诗人在《影于流进她们的身体》中这样礼赞:
逝水流波,万千景象。天、地、人、神的聚焦与敞开,人才能在“天人合一”中,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从而活出质量,活出价值,活出尊严和幸福。
人生的方程式,就是人的生存方式。而人的生存方式的抉择与构成,又是在宏大的社会历史的方程式下进行的。两者之间,既有同构、顺役,又有异质、变奏;既有退避、断裂,又有和谐、进取;既有纠结、困顿,又有破解、辩难……。所谓“方程式下的行走”,就是在社会错动、文化漩流、价值多元的历史语境下,确立自己生命的现代定位、人文精神的方向和诗意的人生理想。正如诗自己所言:“这部诗集是我40岁的整理完成,大概是四十而不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顿悟了很多事情,明白了很多事理,也更加珍惜很多。这一刻,我对自己更抱有一种忧患的意识,更感到责任。”他的诗,是诗人在人生重要节点一次历史回眸,一种记忆的回放,一个生命深处的灵魂的觉醒。
诗人在《秋天》一诗中这样表达他创作的境遇和心态:
生命四季,夏热秋冷,天地人间,城市乡村。诗人置身于此种境地,他的人生方程式,是现实的,也是预设的。诗的未来,永远在远方。我们有理由期待和相信:诗人在从夏到秋、从不惑到知天命的季节转换中,必将写出更多更好属于他自我也属于时代之梦的优秀诗篇。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