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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辞——序晓歌的诗集《晓歌近作逊

(2019-12-06 18:02:00)
分类: 序言

归去来兮辞

 

——序晓歌的诗集《晓歌近作选》

 

苗雨时  王之峰

 

丰饶的子牙河是晓歌的诗歌地理中心和精神原点,平原的乡土性造就了晓歌诗的朴素、本色、纯粹。子牙河带给诗人的是母亲般的温暖、柔软,她和大地一起养育了诗人的肉体和灵魂。阅读《晓歌近作选》,我们发现,诗人40多年的诗歌写作充满了对诗的信仰和敬畏,多年来诗人坚持对故乡——水(河水、雨水)、树、燕子、父亲、子孙、大地等农耕意象的内涵开掘,随着岁月的沧桑、感悟,这些意象日益饱满、沉潜,有了生命的充沛与丰盈。

水是生命之源,一朵云、一滴雨,都带着春的气息,让万物生长,欣欣向荣。“面对水  我感到一种幸福/一种来自童年赤身裸体/浸泡后的快感”(《小河来水了》),诗呈现出一个智者的天真趣味。水,让诗人感知到了生活中的诗性。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会让站在雨地里的诗人变得年轻,有了生命与生命的遭逢、感应、认同。临水而居,水让诗人有了生命的深刻和哲学的思考:“‘以水洗水  水落水中’/该是怎样的情景”(《小河来水了》)。在水与万物共在的轮回中,诗人看见了水的清浊、善恶,于是,诗人有了水的命运。

在诗人的精神隐喻里,树是生命的象征,是时间和历史的隐喻。今天,伴随着生态营造,树,越来越多,鸟,越来越多,人与自然万物走得越来越近。诗人说:“一棵树就是一个鸟的家”。一棵树、一排树、一片树都能成为平原上的风景,成为平原上的等待和祝福。树,根在地,冠在天,本身就是天地的一种对话,也是守望者的肉体象征——“在一棵老树面前,站下/看它沉默的锈斑/从中取出一小部分的甜/留给身边的年轻人/让他们往上看/看树枝上的花朵/并与它相认//而自己需要往下看/需要在斑驳的树影里/辨别土地,辨别年轮/看哪一棵属于自己与自己同龄”(《在一棵老树面前站下》)。

和雨水一样,燕子也是重要的农耕意象,更是诗人父亲的生命情感符号。诗人发现,生活中的父亲与家燕的感情很深。在诗人的父亲看来,燕子不回家,春天就没有真正到来。春雨和燕子能将父亲唤醒,燕子能让期盼与希望中的父亲的眼睛意外地明澈。“燕子是父亲的朋友/每逢闲暇时便落在窗前的/电视天线上/与父亲对话/父亲看时间/是从不看钟表的/不是看太阳就是燕子提醒他/父亲也能从燕子细微的表情中/判断一天中的阴与晴/父亲离不开它/它也离不开父亲”(《对话》)。此处,燕子是一种生命之间的陪伴,更有对万物之间天性的彼此神秘关联的暗示。

晓歌诗歌中“父亲”这个意象,属于同构神话原型意象,隐喻在诗人的祖先崇拜、生命图腾诸多象征。诗人用写“谷雨前后的父亲”、“收割后的田野里的父亲”、“小雨、大雨里的父亲”、“能听到露水滴落的声音的父亲”、“面孔上写满农耕四季的父亲”,都是在颂歌平原上的苍生。诗人最清楚,父亲最好的面孔是“风调雨顺”。“谷雨”时节下雨了,父亲倚着被摞温暖而舒心地睡了,“这是入春后他的第一个好觉/也是第一个美梦酣梦里的父亲”,嘴角上露出微笑,这是诗人安于天道父亲,人间最幸福的父亲。

晓歌是个能吞咽泪水的人,也是对未来怀抱希望的人。当刚满三岁的孙子在画有天空和天上白云的纸上不停地涂抹时,诗人看见了的是未来,“孙子/终于,画出几条航线/交给飞过来的候鸟”(《孙子画画》)。当诗人用他沧桑的老手从上到下摸遍孙子的全身,他“不想丢漏任何一个部位/丢漏了,就会失去一片阳光”(《和孙子在一起的时候》),诗人在孙子身上重新获得了老年人失去的“光滑,明亮”,摸着孙子,“就像触摸一个正在成长的世界”。藉此,诗人打开了一个无限的想象空间。

农耕里的“从前慢”。人生甲子,诗人慨叹,时间都去哪儿了?“没等你想明白/你就老了/你就走了”(《我们害怕时间》)。诗人潜意识里有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压力、紧张和恐惧。这个经历了生活磨砺,脸上满是皱纹的诗人告诉自己:向时间学习,和万物在一起,将心留在人间。他坦言,我喜欢传统文化/传统文化和我一样/一是老,二是慢”(《我喜欢传统文化》)。慢是农耕的,田园的,古典的,慢是回到从前的纯真,就像木心先生的《从前慢》所寄托的一样。平原上,季节是“慢的”,盼望、等待、回声也是“慢的”。慢,消解时间,压缩了空间,也由此维持了情感的温度与恒久。晓歌的“慢”,可以进一步理解为拒绝现代,对抗现实的浅薄、浮躁,有回归性的人生意愿。于是,诗人怀念从前,“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诗人老年生活的理想是:“倚着河堤/我在那里舒服地躺着/晒太阳//这是初夏的一个上午/天气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前面的羊群/啃食着堤上的草/不言不语//阳光直直地照下来/不言不语/我平静地躺着/不言不语”(《初夏的一个上午》)。这一张印象派的橙色的油画,理想了真、善、美的和谐与统一,让大地成了母亲的臂弯,天空成了梦的摇篮

我们必将为脚下的土地流下终极的泪水。我们觉得,在农耕的天地人神四维空间,可以用《春分》和《我喜欢油菜花》这两首诗,理解、释义晓歌《我随手关门》的“晚上,是聚精会神的时候/与神打交道/需要放松也需要诚实”。诗人说:“外面的天很蓝,水很清/我相信下一个节气/‘泪水的形状会越来越接近/草木尖上的露珠’”(《春分》);“即使到了黄昏/夕阳照着,我们身上的颜色/时而黄里透红,时而红里透黄/再晚一点,我们的眼里都饱含泪水”(《我喜欢油菜花》)。如果你还没有读懂诗人这一粒粒面对神的“泪水”中的诚实,就需要补读大诗人艾青的《我爱这土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晓歌睹物抒怀,感恩自然,魂归大地。这样的诗有“独于天地精神往还”的高远和风致。

如果说,著名诗人姚振函的《感觉平原》中的一声吆喝,是一次生命本质的朗现,在“道”的空灵里蕴含有生命之间的相互触摸和慰藉,那么,同样深居平原的诗人晓歌的《父亲的目光》无疑是追前辈,在“乡土”的旗帜下,对生命根性、活力、永恒等诸多问题的再次探寻。生活在平原上的人,一辈子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如何种好地。他们总是低着头走路,“即使到了秋末冬初/大地一片辽阔的时候/他也没有心思,眺望远方/远方是个什么样子/他对远方没有任何神秘感/他的目光只盯着脚下/和脚下这片土地”(《父亲的目光》)。这是父亲及乡民们对平原福泽的认定与守望,是陶渊明式的“与愿无违”的自在。恰是这种生存的智慧,使得我们永远无法否定“农耕文明”对生命的肯定和尊重。其实,人们一直思考,农耕的春播秋收,是利己的,也是利他的,不仅仅是在维持人的生命,也是对小麦、玉米、高粱等物种生殖繁衍的天性顺应。人假造化,道法自然,生生不息,才是共享的、真正充满劳绩的“在大地上诗意地栖居”(荷尔德林诗)

在晓歌的诗中可以读出农耕是自然的、神性的、恒久的。它忠实人类的生于泥土归于泥土的土地信仰。晓歌的农耕之地就是精神家园。在浮躁喧哗的生存多元,在选择随性的未来时日,晓歌这种守家在地,耕读传家的、自足的、诗意的自由生活,必将会成为令人仰慕的、最珍贵的生活方式。祝愿诗人诗歌生命之树常青。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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