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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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人问我什么是诗,我对他说,你看到蝴蝶、花朵,你单纯地描述了它好美,,那不一定是诗,你写蝴蝶落在花蕊里的颤动,,写蝴蝶落在刀尖上的又保持着优雅,那是诗。诗是表现人类中最受遮蔽的,但又是最核心的东西,而一部分人最终掌握了自己生命瞬间的状态并将之化为语言,这部分人就是诗人,诗人没有发明什么,他只负责唤醒,唤醒人类中普遍存在的沉睡的东西,然后准确地呈现。正如陈超老师所言:诗人是人类的良心。是刻写墓志铭的人,是坚持简洁而意味深长的人。是人类的祭司和歌手。
我起步于诗选刊的前身诗神……成长于河北诗歌群体内,井喷于接触网络之后……,唉说到这些有些怅惘,那真是个热血纯真的年代,虚拟的背后是各种的真,各种的无欲无求,各种的无以回报。
我的很多诗歌都是贴着皮肤的温度而写,我试图对词语的捕捉建立在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和对人世的怜惜悲悯之上,因此,我希望这些的词语是可靠的。可以说,是疼痛感使我们与优秀的诗歌相逢。通常我在有所感并拥塞心头时会想到写诗,一般是会待它沉淀几小时后,如果那种疼痛依在,我会摁住它,挖掘并记录。我惊喜于语言带来的惊喜与错愕,我记录下当下的我是为了和过去的我做比较,和众人做比较,和历史做比较。现在的我,通常会有意写一些大于我的事物,将情绪尽量节制,尽量使用有力量的细节去代替我说话,质朴些,甚至羞怯些,将感知的界限放大些。我希望这样的作品有很大的空间感和神性在,将人类远远推开,或者,有距离的注视和俯瞰。
我尽力做个善于调剂并过得活色生香的人,诗本身不仅是语言,不仅是经验,甚至不是抒情,它就在你想说又说不清的那一部分里;在事物停顿的空白里;在你的心被扎疼的感知里,静静地呆着,等着你被上帝选中作他的代言者。我多想把自身过成诗的样子。可我一再浪费着自己的才华,因为找不到沸点。近半年我在美国期间阅读了大量美国诗人诗歌,也和当地诗人有过多多少的接触,再下笔的时候发掘自己的自由和自信又回来了一些,新诗集<爆破音>能否超越以往的自己,对此我没有太大信心。人至中年的我、生于现世的我再不敢有“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情况发生,因为不敢重负,所以尽力回避重负或者“举重若轻”。给自己做减法,作简单的人;说明白的话;写直接的诗。同时将自己的内心和生活状态里积极阳光的一面诚实地展示给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对孩子,我相信言传身教的力量;对母亲,我给出我存在的细节和支撑;对友人,或者叫往来密切的诗人,我拿出诚实的文字和拥抱的姿态来。
刚才谈的都是我自己的写作经验和姿态,那么,我们现在说到了一个问题:姿态,诗人的姿态。正像动物会发出感恩和忧伤的鸣叫,植物用健康纯洁的形体答谢生命之源那样,诗人歌唱生命和使生命成长的一切,爱利提斯的太阳玄学、狄兰托马斯的生死转换,李白的形而上的月亮,王维的山水意向……如此等等,都是一种代表人类精神高度的歌唱,在这种博大壮阔的歌唱和声中,江河汩汩而流,地轴默默转动,生命和更高的神圣凝为一体,然后上升,再上升……
把一首诗写的像“好诗”并不难,把一首诗写得有时代精神和生命活力,才具有真正难度。不仅仅是一种惟美的遣兴,单纯的词藻堆砌,话语的迷醉术。还要放眼整个人类文明史和文学史,写人类中最受遮蔽但又最核心的东西,不做无效的泛情的写作。它似乎和我们的自我保护有关,毫无疑问,诗歌表达文字的声音帮助我们过自己的生活。
现实的压力确实是巨大的,但是诗歌提供了一种抗压力,诗人以从前没有被确认的方式向世界发出声音。
诗人的姿态:垂直降落,用陨石的声音诉说,轻盈吹拂,用风的声音诉说,不用母亲的话语,用母亲的捣寒衣声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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