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诗论 |
一般哲学,是理性的、思辩的,但真正的哲学也应建基于哲学家个人命运和人生体验之上,不过仍以前者为要。而诗人则正好相反,他们往往是纳大千于芥子,由日常而入历史,靠的是生命个体的具体而深邃的感受、体验和领悟。外在世界只有先化为诗人生命的本质,才能呈现为诗的独特的图景。当然这里还需要一系列艺术提升和语言运用。
复杂的艺术和生活的复杂是异质同构的。以综合叙事的艺术方式来表现多维时空流动的矛盾关系,这也许是中国现代诗歌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技巧。犹如模糊数学研究模糊现象,是真正的科学一样。而所谓综合叙事,就是以广博的胸怀、开阔的视野,观照纷繁复杂的具体事物,包容各种异质现象和因素,并在它们的互否互渗中,于对话式的语境下,而应对历史、文化和各种体悟进行词语的言说。但综合叙事并不是冗杂和巨细无遗,它应该有所选择、概括和某种程度的提炼。它不是小说,不同于小说,而是为诗提供一种背景和一个平台,在背景之下、平台之上,供奉的仍然是诗之精神的香火。
隐喻是一切语言的基本素质,是这种素质的集中体现。它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段,而且几乎是一切文学存在的艺术方式。我这里所说的隐喻不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装饰,而是如霍克斯在《论隐喻》中所说的,“它是由现实构成的,同时它也构成了这些现实。现实的对立的与不和谐的性质被隐喻的相互作用功能赋予一种形式和整合,一个统一的角色和秩序。在这一意义上说,人类的现实是由隐喻过程铸成的,而这些过程的信息见之于人的语言。”我们甚至可以认为一切语言艺术都是隐喻。发掘汉语的潜在的象喻功能,或者创造独特的隐喻修辞,是我们反映中国现实和中国情结的一种必不可少的、或许是出奇制胜的语言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