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月娥诗词集序
(2018-06-18 20:15:32)分类: 序言 |
自然四季的更替与轮回,启迪着人生四季的感触、思绪与联想:春为“少年”,老来伤春而叹惋:“对镜察颜,叵耐乌丝变。东流逝水如斯,今非昔比,虽无悔,沧桑可叹”(《祝英台近·暮春吟》);夏为“青年”,虽经风雨,但犹忆莲花“雨打莲蓬韧茎弯。炎风烈,不惧苦摧残”(《十六字令·莲》);秋为“中年”,文人自古多悲秋,然而诗人一反常态,在萧瑟秋风中,看到的却是收获的富足:“金粟朱赢独耀眼,且把芳香挽”(《滴滴金·桂菊香》)和天空的寥阔:“苍茫原野秋颜淡,长空隐隐闻归雁”(《菩萨蛮·原野秋颜淡》);而冬为“老年”:“都道玄冥冷薄身,岂知凛气净无尘”(《定风波·冬歌》),安寂,淡泊,旷远。
自然节令,历史春秋,人生四季,在轮回中,互动、谐奏、叠加,画出了一个人生命的轨迹。而自然,历史、人生又都发生在大地之上。对民族而言,大地为母。对诗人来说,她生命的原点,是家乡,是故土。从这里出发,她才能遍览祖国的壮美山河,才能以家园情怀关注祖国大地上发生的历史变革,也才能把自己的日常生活与实现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联系起来。所以,负载着亲情、爱情、友情以及亲和自然、悲悯人世的“乡愁”,就成为了她精神的原乡。她在《五绝·思乡》一诗中这样吟哦:
人到晚年,思乡心切。因为那里有童年的记忆,有父母辛劳养育的身影,有村头经风雨而不凋的老槐树,还有那扯不断、理还乱的思绪的袅袅炊烟……
人生如梦,梦里春秋。纷繁梦后,一觉醒来,人置身于生命的峰顶,回望来路,面对天地万物,诗人开始大彻大悟。之所以能做到这一步,是因为她以诗为伴,在诗中倾听自然的天籁,省察历史的脚步,感悟了“天人合一”的生命存在的奥义。于是,她勘破生死,平心净性,摒弃名利,澡雪精神。这样,她以兰、菊、竹、梅熔铸人格风骨,以闲云、野鹤、星空、晧月展拓心灵境界,从而打开了生命的绚丽与辉煌。
人,是一首诗,一阕词。诗词以人的生命为主体。人的生命外化为词语,词语又以形式、格律为圭臬。因此,人格即诗格,诗格即人格。诗人对此心领神会。她谙熟各种诗词格律,所用词牌之多,所作律体之全,令人赞叹。而且,既依格依律,又融入新词新语,有所创新。这样,她的古体诗词,就葆有了新时代的艺术气质。诗,不分新旧,作为艺术都应该具有创造性和生长性。只要与生命同构,抵达存在的本质,就能穿越时空而生成长久的艺术生命力。
谷月娥是我大学同学,同窗五年,情意深长。她写师生情、同学情的诗词,常能唤起我的当年的青春回忆。她退休之后,重拾旧业(我们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不仅思勤笔健,而且老到圆熟。尤其是她的诗词所抵达精神和艺术境界,更让我感佩和钦敬。于是,写下了以上颇有感同身受的文字,不为轩轾,只想以之共勉。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