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莽诗歌研讨会总结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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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莽诗歌研讨会
总结发言
苗雨时
诗歌是诗人生命熔炉中的瞬间显形。
诗肇始于生命中的诗性直觉。它于内外宇宙的相遇中,由于偶然的触发,唤醒生命幽渊中的意识洪流,激起形象、情感、理性、语言,搅动起一派混沌的漩涡,彼此奔突、追逐、碰撞、纠缠,犹如宇宙大爆炸后旋转的星云。然后,经历化合、分解、裂变、成形,从无序到有序,从内在到外化。潜意识转化为显意识,内语言转化为外语言。
在这一过程中,语言与感觉同步发生,且注入诗人的个人信息。它通过诗人的天赋、个性、智慧、秩序感和形体感,最后完成诗的命名、定型和创造。
张洪波曾说:“人生有无数次出发,每一次出发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而“诗歌写作也是一样,每写一首诗,都是一次新的创造”,“都应该像写第一首诗那样,重新开始”。因为诗永远是一次性完成的艺术。
一首诗是一次生命的觉醒,正这一次又一次的觉醒,划出了诗人生命成长、成熟的坚卓历程,也迹写他灵魂攀援的扶摇直上。
林莽的诗,本体上是生命写作,灵魂写作,是生命与灵魂的纯粹写作。
他的诗,不跟风不随潮,不为名也不为利,不为任何外在权势而俯仰。犹如陶渊旺明不为五米折腰,一切顺应天道和自然。
林莽的诗,在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世界关系的历史穿行中,他的生命穿透岁月的迷雾,而闪射出圣洁的光芒。
在政治神话年代,面对人性遭践踏,他不回避,但不对抗,而是在质凝与反思中,默默而坚卓地确立自我的理想和独立尊严的个人主体性,使生存具有了现代意识。从沉沦走向自我救赎!
在经济神话年代,置身于喧嚣浮躁、物化媚俗的历史文化语境下,他不为诱惑所挟迫,而是在日常生活中,扶持和净化自我的灵魂,使之纯净而澄明。从遮蔽而走向敞亮!
这样,他在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与剥离中,实现生命的超越和灵魂的升华。
同样,他的艺术探索与变构,也是如此。试练某种技巧,又超越这些技巧,进入某种艺术,又出离这些艺术,创造一些形式,又变幻这些形式……他追求的是:“当我们不断地提高艺术造谐,真正摆脱了所谓艺术的表面形式的制约之后,已不再满足于一首诗的完善”,而是“建立一个崇高的信仰”体系,从而标示艺术的完美与成熟。
大巧若拙,无技巧是最大的技巧。
林莽诗歌的美学形态和艺术特质,给人们的整体印象是:清新、素朴、恬淡、宁静。然而,清新而刚健,素朴而光华,恬淡而浓郁,宁静而致远。其本质和底色,是一个“清”字。古人云“诗以清为上”,“诗品贵清”。所谓“清”,就是纯而不浊,洁而不污,静而不躁。“清”是一个开放的复合的诗学概念。它的包容性和放射性,从它的根本衍生出来。犹如色彩中的原色和音乐中的基本旋律,因此,可以调制多重颜色和谱成多种曲调,诸如清奇、清丽、清婉、清刚、清秀、清隽 等等。正是这些意趣,构成了诗人的生命情调和多姿的色彩。
由此,我概括出林莽诗的艺术风格:真挚、纯净、明亮、深澈、悠远、淡雅、奇曼、沉着……
它就象诗人诗中多次写到白洋淀的一枝挺立、摇曳的荷花……
“比物取象,目击道存”。观荷花而涌诗情。这里的“道”,就是诗人的人格风骨和他所能抵达的精神与艺术境界!
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曰鲲。……化而为鸟,其名曰鹏。”
林莽的生命和诗,就是从鲲到鹏所做的“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无遮无碍,无物无我,自由自在的一次“逍遥游”!
最后,这是一次高水平的研讨会,大家围绕林莽的诗歌的现代性,它与时代的关联,其原初萌动和后续演化,它独特的精神特质和美学形态,以及当代诗歌史的定位与价值,展开了较为广泛、充分的研讨,这是此次会议的重要收获。但也应看到,在诗歌经典面前,我们的理论、概念和思考,仍存在着巨大挑战,因此,希望大家以此次会议为契机,进行更为广泛、更为深入的探讨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