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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油人的责任意识到自由歌者的生命观照

(2016-09-30 13:18:04)
分类: 诗评

从石油人的责任意识到自由歌者的生命观照

 

——读张洪波的诗

 

王之峰

 

我对张洪波先生诗集《黑珊瑚》、《孤旅》、《多云》、《生命状态》、《沉剑》、《沙子的声音》的学习自2016年的春天开始,阅读中时时震撼,敬重之情油然而生。我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历尽沧桑的人,是一个具有天生诗人气质的人,他在诗坛发出了自己的光,更为可贵地是他的诗艺探索自觉而勇敢,且从未止步。诗人经历了从沸腾生活感动中的激情写作,嬗变到主动沉潜在生命审美的创作历程。诗人有无愧于时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他主动对诗歌内部进行哲学开掘,发现生存的残酷,感受生命经验中的颤栗,依托存在的真实发出呐喊。

张洪波的诗歌创作肇始于上世纪70年代,诗人当时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如今他不但是国内享有盛名的诗人且兼有儿童作家和书法家的荣光。他当过知青、民办教师、木场工人、银行职员、报社编辑和副总编,诗歌刊物的副主编和文化传播公司经理等等,阅历丰富,可谓曾经沧海。牛汉先生曾称道这个看重友情、胸怀坦荡、为人仗义的诗人为“独旅者”。几十年的诗歌创作为张洪波先生赢得了傲人成绩。其诗集《张洪波石油诗选》获得中华铁人文学奖《独旅》获河北省文艺振兴奖《生命状态》获吉林文学奖;组诗《穿越新界》获石油作家协会颁发的年度创作成果一等奖等等,在此,不一一列举。有人说,少年忧患决定了诗人未来的艺术走向,这源自其内在的精神基因中对命运天然的抗争意识。张洪波永远以一个在起点待命的战士姿态迎接生活,为生命书写。诗艺上虚心向前辈学习,勇于自我否定,保持探索性,清醒诗人的职责和担当,风格沉潜、苍莽、浑朴。

石油是诗人生命的“黑图腾”,石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石油人是自觉地走进困难,并由此获得力量的国家英雄,有绝境求生的豪迈和欲望。诗人为没有纪念碑的石油人用诗歌立传,他视钻塔为旗帜,隐喻神圣、雄性的男人。“油田给我的/是心中的火焰”(《心中的火焰》),是石油诗建构了诗人个人的青春神话,熔铸了诗人无数“不会锈在梦里的钢铁”。不论从诗人存在地理还是诗学地理上,他一直在祖国的怀抱里漂泊,东北、华北、戈壁、荒原、海上……,四海为家的职业,让他处处故乡,遍地乡愁。诗人对石油的思考也影响其对世界的看法。“石油仅仅是一种能源吗/不,他还是一种精神”(《在与朝阳相对的地方》)。诗在现场,人在现场。诗人以吻遍大地的方式,走向钻塔、油田、未来。诗人到基层油田的沸腾生活中萃取、分馏,他写石油人的血性与豪迈,写开拓者浴风踏雪的幸福。诗人绝非是一个没有目标流浪的歌吟者。人到中年,他有了人类历史宏大背景上的灰色焦虑,他质问自己,“拔地而起的是什么?/近看是雄伟/远看是孤独//拔地而起就再不能后悔/拔地而起就再不能虚构”(《有关石油》)。是的,漂泊是因为他不甘于命运,他要做自己的主人。

谈论和评价张洪波的诗歌创作就必须面对他的组诗《穿越新生界》。正如诗人自己曾坦言《穿越新生界》属于诗人“最满意”的诗作之一诗人意图在思想深度和广度展开双向努力。许多诗歌评论家和诗人也予以《穿越新生界》积极的评价与肯定。该组诗内容博大、恢弘,构思宏阔,精神内涵丰厚,心灵磨砺尖锐,意象富于质感和弹性,有意义阐释和精神观照的多重突破。他写古生物细鄂龙、剑齿虎、始祖鸟、无盾龟、穴熊、巨河狸、巨貘、古猿大角鹿、披毛犀、苔藓虫、叶肢介……,为“失去象征的世界” 招魂。诗人有敬畏、恐惧和膜拜,他尝试对消逝在地质历史中宏阔生命图景重新命名和唤醒,给人渡尽劫波后的忧戚和悲壮之美感。诗人了悟“只有活着/才知道什么是崇高的苦难/只有活着/才知道自己是无罪的躯体”

张洪波有明显的身份焦虑,他苦恼如何能摘掉一顶行业诗人的帽子。他说“做一只白鲣鸟容易/做十万只当中的一只就太难太难”(《想象中的白鲣鸟》)。他渴望个性与自由。随着写作的持续和阅历的丰富,诗人思考的问题愈来愈广阔、深邃,诗人写作中对一些大词、热词的使用在逐渐减少。这块“饱经风霜的石头”从时代广场上唱颂歌的鼓手、勇担道义的侠客,蜕变、升华为具有自觉社会批判意识的人道主义者。他有社会良知的敏感和自觉,摆脱虚伪,完成“生命状态”下的灵魂写作。诗人以仰视的姿态观察着、感受着、体验着、领悟着,完成人性的跃迁与生命的咏叹,从激情宣泄转入了自觉生命意识觉醒和痛苦书写,呐喊声音越来越响亮。诗集《生命状态》有一种信仰是对生命尊重和平等的呵护。诗人写出了与时代同步、与年龄相称,有质感、有硬度、有冲击力的一批佳作,突破某种题材的局限和职业方式,走向个体生命意识强烈的生命诗学,完成个人生命象征和身份的隐喻。在诗人笔下,一棵草,一粒沙,一只蚂蚁,一头牛,一只羊、一匹狼、一头骆驼、一只被阉割的牛都关乎自由意志和尊严。他心怀敬畏,从荒原的“野草”中参悟 “活着”和“活着的意义”诗意言说中带着“大地的锋芒”,用形而上的飞翔,覆盖生命的广阔。我在,故我思。他写《蚂蚁》《爬行的蚂蚁》《爬不上高处的蚂蚁》《飞跑的蚂蚁》,他说“我不能不俯下身来/朝拜你们/爬行的蚂蚁”(《爬行的蚂蚁》)。这样的诗,因为包蕴哲学的深度,而显现出金属的质感。

不容回避,张洪波的雄性意识极强,即使在生命的困顿中,他的操控欲望也依然可以混响天籁。在独来独往寂寞中,他舔着自己的血肉涵养伟大的灵魂,他像“越冬的熊”一样,为迎来自由意志轰鸣的春天,坚持“悲壮的隐居”。诗人写狼,《蹿跃的狼》。诗中你可以窥见诗人借助拟人、暗示、象征等修辞手段,抒怀人生际遇下生命的本能躁动,宣泄的是诗人桀骜不驯的狂野之心。他写到“怀着一生漂泊不定的心灵/狼一直寂寞地在旷野奔行/当它凶悍地捕捉猎物的刹那/那一蹿一跃的动态/几乎就是一种诗化的波浪/它闪亮的毛色/在阳光下形成一种旋律/仿佛整个旷野都在随之起伏//跳跃  折转  扭动  扑跌/生命忘情之时/还能纳入什么规范/狼的所有动作/都那样新鲜生动/那样自由随意/那样的不可思议/它那节奏/有如呼吸燃烧的火/张扬着无法停息的色彩//瞬间/智慧  自信  敏捷  力量/都在迸发/真是出神的表演/即使捕捉不到猎物/它也非常优秀了……/蹿跃/它再次把自己画成急促的弧线/绘入令人羡慕的境界(《蹿跃的狼》)。这是对生命存在的真正发现。诗的叙述语言生动、率真,意象表达极具张力,审美意识几近迷醉和癫狂,人与狼借生命意志同构在蓝天下。

他写牛,让人自然联想其对牛汉先生诗歌精神衣钵的传承。他为扭曲中的生命呐喊。雄牛绝望地吼了两声长调/为被割除的一对睾丸/放喉痛哭/血浆浓重/一滴滴点穿了悲壮夕阳”(《雄牛》)。雄牛”就是诗人,就是那些被命运涂炭了精神、“我非我”的人。午夜,大地颤抖,黑暗颤抖,诗人被一声声驯服的哀号惊醒,诗人在神灵的指引下看见那牛,他选择/一路下去 直至最后的利剑和鲜血”(《最后的公牛》)。诗沉稳、劲键、峭拔,悲剧精神浓烈,其血腥气带来惊悚和快感,恰恰呼应了诗人“以无罪的躯体在群体中保持独立和清醒”的个人意识,或者说这就是挑战者的姿态。《雄牛》《最后的公牛》《蹿跃的狼》《两只老虎》《爬行的蚂蚁》《愤怒的鱼鹰》《铜像》《穿越新生界》《你的纪念碑》《一只鹰》《大树——献给牛汉先生》弥漫一种悲悯、孤傲、敌意和忧愤的气息,给人爆燃的激情。作品集中体现了诗人人到中年生命至上的自觉。诗人通过对生命存在状态的感知与体验,整合生活碎片资源,于瞬间构建出个人精神祭坛。这就是诗人“独旅”的真正含义,给人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感。诗人本真地希望“让那自由的潮/涌向更自由的岸”(《夜晚的三亚海潮——给我的兄弟之一》),希望每一天都能用自己的灵魂支撑起自己的血肉之躯。

一旦诗人有了人文情怀和宗教意识,开始思辨“难道除了伤害和被伤害/就再没有别的选择?”(《两只老虎》)问题,诗人就进入忘我,他必将与众生共命运。他有“既然你是生命/就注定一辈子要关注生命”(《泥海滩上的红蝴蝶》)的宿命。于是,他说“我听见了沙子的声音/听见了微小的石英的歌声”。他知觉“它们在我的胸腔里滚动/和我的鲜血磨炼在一起/它们细小而又尖锐的音符/撞击着我的心脏”,这些感触客观、细腻、精确、生动。更令人忐忑的是“沙子的声音/使我的生命坚固起来/它们响着、动着/同时也一点点地凝结着/不是一掠而过的”(《沙子的声音》)。虽然“沙子”隐喻卑微、底层的人,但诗人却依次聚焦起了弱小生命集体的力量。他准确抓住了沙子的声音“不是一掠而过”的瞬间错愕,思考尖锐,切入感应真实,具有抵达生命深层思考的标识意义。此时此刻,张洪波以诗人、旁观者、受难者三重角色同时出现,他有置身其中的温暖和感动,更有战战兢兢的社会焦虑和不安。

行文至此,纵观张洪波的诗歌创作,是先由自发的青春期冲动、呐喊开始,后转入到情怀“铁人”精神,追求苍凉与雄浑、轰轰烈烈 “石油人”抒情。期间诗人历经磨难、变迁,不断思考,渐渐脱胎为一个批判现实主义者。由于诗人始终怀着“崇高的苦难的挚情”,不断将自己放到炉火和铁砧上定型。最后,他终于负荷情感、心怀悲悯登顶,为生命写作的精神高地。

2016年9月于雨时诗歌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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