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评鲁北诗集《五十首》
(2015-03-07 10:5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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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诗评 |
鲁北生生,50岁,出版了一部诗集《五十首》。平均每一年一首。当然,不是1岁就开始写诗,也不可能是他诗的全部,而是站在50岁的人生节点上,精选出五十首诗作,以为那流逝岁月的纪念。50年不长,也不短。回眸50年,正是人到中年的一种生命姿态。恰如他在《五十岁》一诗中所说:
时光如奔马,似流水,转瞬即逝。诗人逆时光朔流而上,重走一遍一个又一个十年的生命历程:从天真烂漫的童年,经过风雨的青春,到如今的中年秋水的波平浪静。该有多少人生的记忆,领悟和感慨呀!……
在他50年的生命记程中,诗人并不是有事必录,而是凸显了几个人生的痛点:亲情、爱情、乡情,以及对大自然的叹惋。他写父母对自己的爱,天高地厚,让他充满了感恩:“自发娘亲”操劳一生,以她无言的抚育、呵护和支撑,使他在母亲的目光中走过了不无坎坷的人生岁月(《白发娘亲》、《给母亲的一封信》);年迈的父亲一辈子在土地上春种秋收,生活的重负压弯了他的腰,“至今,我也不知道/父亲站直了,究竟有多高”(《弯腰的父亲》)。他写爱情的专一、思念的绵长和至死不愈的坚贞:在他心目中,爱人是众芳凋谢后的一朵花(《一朵花》);他对爱人期盼的焦灼,只有门外的风知道(《等待》);他表示:“我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即便这辈子不行,“下辈子做鬼/我也和你在一起(《誓言》)”。他写对那渐行渐运的故乡的依恋和眷念:他默唸“我们小时的名字”,在地图上也许找不到它,但在我的诗中却很大很大(《后墩,我小村的名字》),那里有“五月的阳光”下躬耕的乡亲们,有风雨中破败的“老房子”,还有记忆中的“鸡鸣、犬吠、猪哼、羊咩、马嘶、驴咴”(《五月的时光》)、《为一所老房子拍照》、《在乡村》)……
此外,他走进自然,亲近自然,从自然中汲取生命的源泉和学习做人的伦理:“五月,去孤岛看槐花”,“我听到一朵花在低语/你怎么才来呀”,他觉得愧疚(《五月,去孤岛看槐花》);他设想把个万朵槐花酿成涌,定然会醉得我,“从此,我走不出这片槐花林”(《心中的槐林》);他敬畏大自然的“无私”——“天空”、“大地”、“阳光”、“空气”、“风雪雨霜”、“山川河流”等等却是无私的,“这些无私/让我无地自容”(《无私》)……
这些诗中,没有轰轰烈烈的宏大叙事,也没有慷慨激昂的抒情,更没有故做深沉的所谓哲学思考,所写多为生活中具体的事物,日常的感触,点点滴滴,枝枝叶叶,一切都那么寻常,那么单纯,然而,却也那么真切,那么体察入微。感觉是淡淡的,平朴的;诗意的发现也并没有令人震憾的惊奇,而是些微的悸动,即使生命感悟,也是虚以为怀,恬静而安祥:“登高也不一定能望天/在沂水,我站在一座山上/看到的是号一座山(《登高》)”……
读他的诗,不令人感到刺激和兴奋,而给人的感受是;“情”和“静”。“诗品贵清”,清,纯而不浊,洁而不污;“静以制动”,静,故而能深,故而能远。前者为质地,后者为形态。两者相摩相荡,相济相生,不仅表现为内容的清纯、平实,也表现在话语方式和意象建构的清新、雅致。他多用白描手法,有其意,去粉饰,而且极为节制,不事声张,不予极化。他写日常生活、人情世态,常让人在与对象事物的碰触中,得到一丝丝灵魂的慰藉。清与静,作为艺术风格,从根本上说,是诗人的一种心境,一种生命姿态和一种精神境界。正如宋代施德操诗说:“物色入眼来,指点诗句足。彼直发其藏,又但随所瞩。”这几句诗是说陶渊明的。诗人鲁北似乎有意或无急地承继了这种传统:无心作诗,即目成诗,消闲自在,质性自然。正如《落花,流水》一诗所写:
花与水的时空的呈现,该包涵有多少生命与宇宙的奥秘呀,然而却“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