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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民族根脉的地域书写   ——读风涛诗集《清水河》

(2014-08-31 18:04:24)
标签:

情感

清水河

诗人

风涛

诗歌

分类: 诗评

           一个民族根脉的地域书写

                          ——读风涛诗集《清水河》

 

《清水河》是风涛的第二部诗集。之前,还有一部诗集《内流河》。从《内流河》到《清水河》,标示了他诗歌创作的转型和跃迁。如果说,“内流河”喻指他生命内部之流的涛飞浪溅,迹写的是他人生旅程投入心灵的波动;那么“清水河”则是一个现实的存在,也有象征性,却是从实在生发的暗示与涵纳,它所展示的是从内心走出来,对世界的打量和拥抱。从“向内转”到“向外看”,诗人完成了一次有意义的轮回。中国当代诗歌的发展,其艺术精神从“十七年”的“外张”到新时期的“内敛”,而当“内敛”已达极致之时,再一次“外张”,便成了一种必然,但此种“外张”已融会“内敛”的审美机制,因而呈现了主容交汇的“合”的艺术境界。以此种座标观照风涛当下的诗歌创作,我们就不难发觉,他的诗的基本精神和艺术走向正趋于舒放、净朗、和谐与澄明……

风涛已人近中年,不难确认,他的中年写作与他的诗歌转型是同步发生的。而两者契合的最大特点是地域性书写。他把诗歌触角伸向特有的地域风情,同时融入他个体的生命体验。这样,此种地域性和地域色彩,便拓展了他全新的诗意空间。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篇》中曾说:“若乃山林皋壤,实文思之奥府……,然屈子所以能洞览风骚之情者,抑亦江山之助乎!”诗人的创作在一定的地域空间内进行,地域界限决定了诗人的写作范围,因其审美空间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而对他的诗歌产生或明或暗的影响,特别是当他进入由地域环境所形成的文化现象,他的个人写作便因其显示了地域文化的性质和特征而成为该文化的诗性表征。

此种写作姿态和状况的出现,是与诗人的人生经历的转移有关的。他出生在河北沧州,上大学沧州到石家庄,毕业后从石家庄到廊坊,从廊坊又到张家口。他每到一地都称为“第二故乡”。现在他一直生活和工作在这个塞北地区,并和这块土地结下了深厚的不解的情缘。

张家口地域,在中国古代文字的地理版图上属北方区块。其审美情致和艺术风格,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塞马秋风冀北”。这里地处内蒙古高原和华北平原交接地带。其自然环境雄奇、壮美,坝上有辽阔的草原,坝下是广袤的良田,蜿蜒曲折的清水河从大地上流过,灌溉着两岸的禾稼和大片的葡萄园。如此的地形、水文和植被,造成了人们粗放而富足的生存状态,生长出当地质朴、醇厚而强悍的民风。然而,就文学领域的“人地关系”而言,这一切还只是文学的题材,也能激发诗人的灵感和审美感受,但激发的“触媒”,却是气候。这一地带属大陆性气候,四季分明,雨热同季,昼夜温差大,冬季寒冷、夏季凉爽,颇具独特的自然风貌。诗人风涛就是在此种季节转换和轮替中,把生命根植这方热土,以深潜的感受和体验,来书写这里的风物人情,从而使他的诗歌枝繁叶茂,收获了一次大面积的丰饶……

诗集中最有代表性,而诗人最为着力、并置于开篇的诗作,是《走在张家口的冬天里》组诗五首。“塞外苦寒”,曾是中国文学的历史原型,然而这一原型在流转与衍化中,发展到今天的现实,却增值和葆有了新时代意涵。张家口冬季的特点仍然是风硬、天冷,水瘦山寒。“塞外,风是纯爷们儿/随便一吹/就打破了温良恭俭让”,诗人以拟人化手法,写朔风的强劲、刚性,具有北方男人的霸气,是“纯爷们儿”的,没有那么多的“温良恭俭让”;而风带来的寒冷,则是“雪走时,关严了门缝/枝头上没留下悬念”,“所有树木习惯地捂起耳朵”,用树枝的光秃,展现了严寒的峻峭与覆盖。而“那么多的山,清一色的思想/带着棱角与天空对峙”;而那河水,“铁青着脸/深一眼浅一眼,紧盯着佝偻的桥”,凸显了山与水的空寥与静凝。但如今,这一切已不止于死寂,沉静中充盈着生气,凛冽里荡动着暖意:山中“老树”,守望着“春天”;河滩的卵石,仰望着“爱情”。“张家口在冬天温情地走着”,它开始享受安适与富足:“广场摆开架子端坐/故作文雅地抒发过去/几支老歌依然精神矍铄”;尤其是年节前,“所有的日子都拌在莜面里/每天都让糕沾得抬不起脚/女人的快乐挤满坛子/白天是醋,晚上是酒”,此外,还有羊蝎子,还有奶茶,甚至和男人一起烧火的羔羊/躺在餐桌上都感到了幸福”…….。在这样的时日里,“来”、“去”,都是温暖。但是,生活的温饱并没有泯灭当地人的自古以来就强健的生命力,反而促成了他们灵肉通达的和谐:“女人含笑揽过月色/悄悄擦亮男人害羞的胡须”;而男人奋力扛起月亮/揭开一片片黑暗,阴阳合一,刚柔并济,浪漫而又伟岸。张家口的冬夜,是“半梦半醒”的,是沉思与回忆的,“清水河拥着张家口/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冰的下面”,它记起了远古的历史、民族在朝代更替中的繁衍与壮大,以及战争年代人们守卫着“大好河山”,从而感到:“现在,多好的幸福啊!”

一年四季,时令更迭,物候迁移。诗人生活的脚步是踩着农历前行的,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一种风情。从入冬朝前走,小雪、腊八、小年、春节、元霄节,然后是立春、清明、端午、七夕、中秋……。所以,诗人季节的抒写,不仅有冬天的枯树,也有春的桃花、夏的雨水和秋的落叶。像一册折叠的日历,渐次打开,又慢慢合上,仿佛展现了一幅风景与风俗、自然与人文的画卷。特别是在诗中,节气的变化感应着诗人生命的律动,给他以“天人合一”的哲思启迪,唤醒他的时间意识和生命意识,而他也由此展开关于人的生存状态、人生价值和意义的深层次的思考。春天来了,他和春天对话:“春雨浇成三月的女孩/打湿风儿的睫毛”,“只有这时/我才能在今天望到明天”,“只要你来了/诗人就开始做人了/就会把一根甘草嚼出血肉”,春天是生命茁生与理想起飞的季节(《与春天的一次对话》);夏天到了,他与一场雨照面:云朵绽放,雷声炸响,雨水降临,从一滴乃至千万滴,“卑微”而“充满豪情”,让大地上“所有色彩都动情地打开”,“从此,每一缕光线都奋力编织/七月,有了冲动/我们,有了仰望”,雨季,催生着心情的激荡与万物的蓬勃;而进入秋天,在一片丰足与灿烂之后,在季节深处,他伸出手接到一枚落叶,“认真端详着叶子/像是咀嚼自己发酵的历史”,忽然想到自己和叶子都曾有过“湛绿”的年代,而如今站在河边,看河水映着我和叶子倒立的影子,汩汩地不倦地向前流去,面对韶华而逝,诗人该有多少人生感慨呀(《我和叶子》)!……大自然是神奇的、美妙的,然而不同地域、不同季节的物候却形成了不同的自然景观。正是此种物候和景观的差异性,不仅为诗人提供特有的时空感,同时也滋养他的气质和品格,从而在主客体的契合中,形成作品独特的艺术风格。

一种地域性写作,既受其特有的自然环境的浸染,也得到其人文底蕴的培植。这就是所谓时代与地域文化构成的“精神气候”。张家口地区的历史渊源,极为久远。五千年前“三祖文化”的神韵,穿越时空,不绝如缕,普被大地。现存的古迹,黄帝城遗址、合符台、鸡鸣驿、大镜门、清远楼、文昌阁等,在宁静的蓝天白云的映衬之下,展开了一部永远也阅读不完的民族的历史宗卷。诗人在一首诗中曾说:“只要一踏上这片地/就会陷入历史的恐慌”。这“恐慌”,是敬仰与尊崇,也是承继与变革,更是一种在民族魂魄与现代文明碰撞和融汇中创造现实的时代之美的强烈的精神欲求。所以,他写“大镜门”的记忆,也写“中都草原”的新绿,写蔚县的传统的剪纸,也现代化的崇礼滑雪场……。他在《二月二,龙在诞生的地方抬起头》一诗中,以中华民族的原始图腾为描述主体,在血与火的沧桑巨变中,写中国龙几经沉浮,终于迎着新世纪的春光,从寒冷的蛰伏中,坚毅地睁开眼睛,用“清醒”的“历史苦痛的记忆”,在“灰烬”里“重新铺展方向”,让火种再次点燃,“把山和云烧变成一块又一块深情的田地”,以此布置了蓄势待发的历史场景。于是,你看:

 

    飞鹰每次都撞痛碧绿的枝条

    翅膀用羽毛隐匿了风声

    是在等待晨曦拍碎黎明前的那一刻

    海水饱含苦涩,企望新锐重生

    龙从内心缓缓抬起,用月光掀翻巨浪

    一阵又一阵春声从草根穿过

    呼吸剥开日子,一层又一层呢喃

 

就这样,一条巨龙醒来,开始在天地间腾越,遨游……。这无疑象征了中华民族在现实变革中的奋起、新生和重振雄风。从这里,我们不难认知,诗人这种地域写作的特质和成就,那就是他写地域又不止于表层现象,而是追溯到民族生命的原初,发掘出民族精神的根脉,从而使他的具体的地域书写带上了更大的民族普通性。这是一种深潜,也是一种升华。

清水河,是张家口的母亲河。它滋润着一方沃土,养育着一方人民。千百年来,它自生命的源头流来,蜿蜒曲折,时而枯瘦,时而丰沛,“河水一点一点调阔情绪的幅度/虽然一路草木一路遮挡/但每次冲击都是一次打磨方向”,如今,它已从混浊走向澄澈……。《清水河》一诗,作为诗集的题旨总括,为全部诗作塑造了一个统摄性的核意意象。“清水河”,为诗人的地域性写作,不仅拓展了特有的审美空间,又以其流逝隐含了悠长的时间。此种时空意识和框架,正切合该地域的特点,同时也因而规定了诗人书写的对象和书写的姿态。联系到他的中年写作和“向外看”的诗学取向,从这一意象中,透过它的社会历史意涵,进入到美学层面,我们还可以窥见诗人的生命进程、审美追求、地域性诗写的特点,以及他创作的转型和进步。其一是思维境界的拓展与开阔:“新砌的河床那么耀眼/每个人都用架桥提升高度和视野/把一眼拱,作为咀嚼现代的方法/把一层波,作为一泓不断擦亮的意识”;其二是为思情的传递创作了充盈着地域色彩的艺术风范。诗人在诗中这样写道:

 

    当秋天用流水覆盖了汗水

    清水河剪去杂乱的蒿草,剪去缥缈的燕影

    剪去两岸参差不齐的心事

    用庞大的骨架捍卫凛然,展露浑厚的血肉

    那株兰伫立在河边,玉骨冰姿

    ………

 

拨开兀杂,剪除参差,凸现骨力与浑厚,以一株“玉骨冰姿”的剑兰为人性立范……。这既是清水河的姿影和塞外的风情。也是诗人由这“姿影”和“风情”所孕育的诗歌的动人的艺术风致,更是他中年写作的成熟与完美……

清水河呀,你从历史迷茫的梦中流来,又向辉煌的未来的梦中流去。这不仅昭示了诗人风涛诗歌创作的精神大势与艺术流趋,也是经由诗歌向处延展而打开的时代跃迁的走向和适值盛世、海宴河清的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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