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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摇曳在天地间的植物----序张阿克诗集《水草》

(2013-07-06 07:5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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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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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序言

一株摇曳在天地间的植物

----序张阿克诗集《水草》

苗雨时


一个人来到世界上,如同自然万物一样,做生命的轮回。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但人毕竟与动植物不同,那就是它有意识,能认识自我和世界。因此,人之所以为人,除了物质生存欲望之外,还必然有精神需求。人降临到人世间,从生到死,从虚无到虚无,这中间的空档,就是人的存在。而存在即是由虚无追求充实——自由和创造。人在大地之上、天空之下行走,逡巡,踟蹰,这时,如果把生命存在带入语言,让语言完成对世界的命名和使生命敞亮并获致存在的真理,那么这就是海德格尔通过荷尔德林的诗所说的:


    充满劳绩,但仍诗意地

    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在这里,把诗与人的存在联系在一起,并置放在语言的世界当中。通过语言艺术世界的创造,揭示大地,展现天空,人在宽阔而宁静、充满无限神性的天地间,便变得澄明而生动。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诗,是最根本的诗。一切诗歌写作都应该以此为出发点和归宿。对于张阿克的诗,我们也可以做这样的检视和观照。

诗人的第一首诗,就是《给大地的敬辞》。他生于大地,长于大地,在乡土上度过他的童年。他曾在那里“割猪草,栽秧苗,拉犁耙,点种子”,并在大地“臂弯里洗澡”,大地像一位老母亲,宽囿和包容他的顽皮。虽然他长大后离开乡土,但一直念念不忘。如今,他回来了,“我要将身体更低地贴近大地”,并在“今夜”,让“星星和露珠”为我作证:“我确实是披着月光在感恩中回归/一如我将在多年后,彻底投入她的怀抱/永远不再分开”。这种地母情结的凝聚与升华就整体地托举出了诗人的诗意世界。

正因为以大地为根基,那渐行渐远、正在陷落的“昨日的田园”,才弥足珍贵。几千年的农耕文明,曾养育了我们民族的生命之根。尽管今天风光难再,然而诗人仍在回忆中和父亲一起《种玉米》,让“一些汗滴/落在地上,渗入脚下的泥土/一些汗滴,洒向天空/在白昼里闪光”;或在《梦里练习插秧》,重温“以一种谦恭和贴近大地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秧苗”,“三四株一眼地栽入松软的泥土”;或偶尔看见《杨花飘》,如絮,似雪,在“和风贴着大地的肌肤徐徐吹拂中”,自由地漫舞,放纵地飘扬……,这些记写,都是为了留存乡土人生的美好、亲情伦理和大地道德,虽然他也徘徊在《城乡之间连着一条细长的公路》上,看着蚂蚁搬家般的往返的人群,对乡村的破败感到忧虑、惋惜和无奈。一个大地正在沉沦,而这种沉沦恰是对大地重现光辉的一种历史性的呼唤!……

大地上的万事万物都在运动中,而运动是在时间中进行的。恩格斯说:“一切存在的基本形式是空间和时间”,时空之外,无所谓存在。人生在世,岁月流转,匆匆不过百年。对人来说,时间意识就是生命意识。人在漫漫的时间中“穿行”,时间丈量着生命的长度,生命刻下“时间的擦痕”。但唯有诗人能记下对时间的“追赶”。他有时“感觉自己像一阵风”,“从一个地方不停吹到另一个地方”。然而风过留痕,因此,他的诗中有忘不了的《往事》,有曾经的《旧地》,有对一个人的“暗恋”,这中间蕴涵着忧伤与依恋、幸福与酸辛。即使人生也有《晚点的火车》,成年人也应该像孩子一样,在等待中获致一度的永恒。因为在孩子的眼里,时光是天穷无尽的。向死而生,永葆赤子之心,便能豁达地感悟到生命的轮替:“迟早有一天,这阵风将彻底停歇/我知道。那时将有另一些清新的微风/从大地上刮过,轻轻抹去我遗落的痕迹”(《有时我感觉自己像一阵风》)。

人来到世间,不免要堕入滚滚红尘,不能不过世俗的生活。日常生活的界域,也不是单调、单一的狭窄,而且,它的庸常、琐屑、烦杂,不仅与人的生存状态贴得最近,同时其中也包含着社会、历史、文化、自然等诸多因素。诗人以新奇的视角,观照自身周遭的一切,就能拂去“俗世的尘埃”,把人从日常的琐细中提升出来,使生活充盈着鲜活而生动的色彩。过《母亲节》,带着妻子和女儿回家看望母亲,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这时,初夏的阳光突然在外面/打了个弯,暖暖地掠过我们的头顶”;《扶着父亲过马路》,他那“衰老”的步态让我感到心疼,“扶着父亲,像扶着一截枯朽的木桩”,这木桩的枯朽是为了儿女而掏空的;他把自己和妻子比拟成《两棵青草》,犹如两个种子,机缘巧合,被春风吹落在同一个地方,“使我们得以并肩生长”,他珍惜这种异性同在的缘分;他写闲暇时《在海边》,面对大海,放飞心情,“快乐是我们唯一所求/我们不需要深奥的意义”;平常中,有时也有《阴暗的日子》,不测的风雨,芜杂的缠绕,天灾、人祸,但此时,我们不要勿视夜空,抬头遥望,会发现那“亏缺的月亮正悄悄地变得盈圆”。从大地到天空,世俗人生便充满了诗意。以此为基础把现实关怀导向终级关怀……

当今的时代,物化与媚俗,喧嚣与浮燥,外在的扰攘与热闹正掩盖着个人内心的荒凉。折返心灵,重塑灵魂,让干涸的“内心的河流”,重新澎湃起来,是抗拒人性异化的一种有效的存在方式。苍天在上,诗人交上自己的《自白书》,为他半生的“过失”忏悔;他《请求》生存所需并不多,“几斤粗粮,几本纸书,一方木盒”,以便充饥、写作,和用“木盒盛装几十载人世的浮尘”,等到离开人世时,一并把它们抖落;他站在自家狭小居室的窗前仰望,看《明月照临》,“今夜,是未邀的明月,不远万里/无声地来探望我,用捎带的清辉/将我淤积多年的忧伤轻轻抚平”,使我心静如水;他《记2011年10月》,看“一匹马驹快速地跃过草原”,“像在草尖上舞蹈”,领悟到人立身大地的细节:“有时,我们站在草茎上欢笑/有时,我们躲在草根下哭泣”;他《题西子湖》,来到西湖边,掬“一捧西湖水”,波光滟潋的余脉和白娘子的传说,深深打动了他的心,只此一次,“一刹那眼神的交汇”,便使他“足够享用终生”。外宇宙与内宇宙的旋转对应,不仅拓展了心灵圣地,也营构了空灵的镜相,使生命纯净而优雅。

此外,诗集中还有“异域的风景”,写诗人出国的一些见闻和感受。虽云他乡好,但不如早还家,因为“月是故乡圆”……

诗是什么?按照海德格尔的观点,它是在大地与天空之间创造的崭新的语言世界,在这一世界中,使诗意生存的生命,成为大地与天空的真正领会者。他借用赫贝尔的话说:“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承认,我们都是植物,我们这些植物必须扎根于大地,以便向上生成,在天空中开花结果。”在此种人生境遇中,我们才能真实地感知大地和天空,把生命存在的日常生活从灰暗的遮蔽中敞亮开来,使之散发脉脉的澄明的诗意。这样,诗歌的真正意义,就上升为生命与存在的价值。

既然诗人同为植物,但不同的诗人个性不同,那么他们的诗歌艺术必然呈现殊异的韵致和各自的风采。诗人张阿克自比为“水草”,并把诗集也题名为《水草》,可见这一意象在他创作中的核心地位。的确,他的诗歌像水草一样,质朴、自然、清新、秀润。其生命修辞和话语方式,没有那么多的雕饰、涂染,也不卖弄、做作,虽也用拟人、比喻、象征等手法,但更多的是直陈铺叙,“随物赋形”,“因事出奇”,发掘生活本身内在的诗意。他以独特的目光,打量世界,在重新发现中,捕捉事物的细节,抚摸生活的纹理,体验生命的温热,然后把它们投放在宏大的背景中,使之发光、闪亮,照彻人生。正如司空图在《诗品》“自然”一品中所描述的:“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这种艺术品格都集中表现在诗人《水草》一诗中。他如此写道:“我看见散布在河边的水草/这些水草,看上去纤弱,安静”,然而它却迎风挺立,摇曳多姿,你看----


    它们清心,寡欲,随遇而安

    每天用干净的湖水冲洗小小的身心

    波浪来时,它们允许自己有轻微的摇摆

    波浪过后,它们重新站稳脚跟

    始终不曾迷失了自己


恬静的水草,淡泊的水草,柔弱而挺直的水草,低抑而高昂的水草。这是一种怎样的生命存在的境界呀!可亲、可爱,可敬的水草啊,你不仅征象了整部诗集的艺术风骨,也写照了诗人平朴而高贵的人格形象。

是为序。

                                                                                                                            廊坊师范学院

                                                                                                                            2013年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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