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悸动的灵魂——评来小兮的诗
(2012-11-23 17: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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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常使我自然不仅仅首诗杂谈 |
分类: 诗评 |
暗夜中悸动的灵魂
——评来小兮的诗
近来读来小兮网上的诗作,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触摸那跳荡、沉实的词语,检视那单纯而有些生涩的青葱的意象,常使我深切地感受到这词语和意象背后潜藏一颗躁动不宁的的痛苦的灵魂。这灵魂,在漫漫人生路上,向着人的境界,艰难地前行……整个诗的调性和风致是:压抑中的哀叹,挣扎中的高责!
诗人的写作总是和生存境遇有关。她是在生存中敞亮自我存在。她的身世、阅历很简单:山东宁津县人,15岁辍学,打工漂泊,至今。十多年的打工生涯,历尽了人间苦,郁结成她心中的块垒。正如她自己所说:“也许是不堪的生活,让我有悲剧情结吧。”此种情结,贯穿在她大部分诗作之中。
一个女孩子,离开家乡,外出闯世界,起初是抱着一定的向往和信念的,她要开创一种别样的人生。她像“飞蛾”一样,让“翅膀一次次伸向火”,但体制对社会人群的切割,使她不易冲出种种樊篱,因此,她的梦想在磨难、挫折、困顿面前,一次又一次破灭……,于是,她开始怀疑世界,痛恨自己的软弱,她只能在“空房间”中,寂寞地守护自己的“孤独”,“夜夜不眠,夜夜不眠”(《空房间》)……
在打工过程中,劳累不怕,辛苦不怕,怕的是社会的歧视和排斥,尤其令人难堪的是身份认同的阻隔:既不要做农民,又成不了城市人。那么,“我是谁?”“我在哪儿?”几乎是所有打工者面临的难以破解的人生课题。诗人在《村中女人,或我》一诗中,记写了身份无着落的迷茫与苦痛。同样是一张“身份证”,但在这“薄薄的纸片”下,人们的身份却那么不同:城里人与乡下人,富人与穷人,官员与百姓,……,而“村中女人,或我”,却属于卑贱的一类,“爱,缺乏水和盐”,“我的泥土/我没有水,更无处萌芽”,生存在幸福的边缘,“远离城市。星辰。玫瑰花瓣”,为此,我“沉黙。羞惭”,而内心有如一团乱发在秋风里零乱……
身份危机,实际上是生存危机,是人的主体性的迷失。在物欲漫流、人文沦落的社会风习下,为抗拒人性异化,诗人曾以另类的姿态出现,她自比“罂粟”。她博客的题名就是:“罂粟花开,开到荼靡”。在《我本无毒》一诗中,诗人这样写道:“我本在荒野,在幽谷/天真地妖冶/我的美,相安于万物”,是你们“将我抛于尘埃/抛与恶浊的源头”,“我本无毒”,但在你们“反复蹂躏”下,“我,已心上毒素”;在这里,我的毒,是被欲望的魔鬼缠绕的人自做自受。我要以“美丽而冰凉”的脸,“笑”你,“甚至带着一丝诡魅的嘲讽”……。这是对堕落的世界“以牙还牙”的报复的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