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女作家阎延文做客市民大讲堂 |
寻求新世纪的诗歌复兴 |
|
本报记者 王樽/文 齐洁爽/图 |

|
|
昨天下午,著名女作家、《诗刊》社副编审阎延文做客“深圳市民文化大讲堂”,在市图书馆的五楼报告厅作了《诗歌的新世纪复兴》的专题讲座。
下午3点,当身着休闲花衬衣的阎延文走上讲台,立即赢得场上一片热烈掌声。主持人打量着明眸皓齿、容光焕发的阎延文,开玩笑说“阎老师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越来越胖,越来越老,她是越来越年轻”,主持人笑问她如何“驻颜有术”,阎延文开心地说,“我觉得,诗歌是文学中最美的体裁,诗人多有非常年轻的赤子情怀,如果能够有幸年轻的话,我想是受益于和诗人更多近距离的接触,因为我们的诗歌和朋友们都是年轻的。”她还不忘借机恭维一下会场的听众,“我觉得深圳的文化也是越来越年轻,我有幸在这样一个场合和这么多年轻的朋友在一起,自然也显得年轻了。”
在两个多小时的讲座中,阎延文围绕着诗歌的复兴,从中国古典诗歌的极致辉煌到西方现代派诗歌的兴盛,以及近年来中国缤纷多姿的诗歌现象,阐述了她的诗歌思考和憧憬。
古典与现代的双重困惑
对于诗歌的新世纪复兴,阎延文表示充满信心,在探讨诗歌的古典与现代的双重困惑中,她对中国诗歌曾经的极致辉煌充满怀恋之情。她说,世界上,几乎很少有一个民族为诗人设立节日,而中国人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把端午这个散发着香草和粽子香味的民族节日,献给了诗人屈原。她认为,“孔子晚年整理诗经,这个偶然的选择,确立了中国诗歌的传统。《诗经》和《楚辞》,中国诗歌在童年时代就如此出类拔萃,堪称天才儿童。”
阎延文如数家珍地讲述了唐朝的诗歌兴盛,数万首唐诗和数以千计的诗人,只是当时创作群体的一小部分。盛唐的社会氛围也是那样的富有诗情,酒肆馆驿墙壁上如现在网上的BBS和诗歌圈子一样写满了诗句,唐朝皇帝如李世民、李隆基等都能诗,就连给李白脱靴的高力士,一个太监作出诗来都像模像样。强盗劫道时听说是被打劫的是诗人李涉,居然不劫财而劫“诗”,要求李涉写首诗相送。像唐朝那样的时代,诗歌创作的群众基础实在太好了。船家女会说:“停船且住问,或恐是同乡。”唐诗很多是便条,比如“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唐时的人是雅人,帝是雅帝,盗是雅盗,连贼也是雅贼。唐代老太太也都是文雅老太,都能欣赏白居易的诗句,所谓老妪能解。
现代诗先天缺血
阎延文认为,中国新诗与古典传统的决裂,对全人类瑰宝的中国古典诗词的断裂,造成先天缺血的诗歌态势。她说,“在返回母语之前,中国新诗经历了西方几百年诗歌传统的模仿。在画了一个并不太完美的圆形后,又回到了母语,回到了汉语诗歌的原点。这个新世纪,恰好是中国新诗诞生90年,完成了世纪航海回到新原点的时刻,也是诗歌的探险家哥伦布回到家乡的时候。新世纪,中国诗歌在一个世纪的航海之后,获得在传统与现代之间重新确立位置的契机。很多优秀的诗人,都不约而同地提出,回到母语,回到诗歌的盛唐,回到我们祖先创造的最美丽的思维模式和原始梦想中。相比上世纪80年代的诗歌,从1985年开始,这是一种强烈的对比,是中国诗歌成熟与睿智的标志。”
有人总是怪罪中国新诗开拓者们对诗歌传统的抛弃。阎延文认为,这也是中国诗歌无奈而必然的选择,中国诗歌走到上世纪初,已经到了入海口。现代诗人几乎从新诗降生之日,就落入扭曲残缺伤痕累累的语言中。
中国新诗的一些开拓者们向西方语言学家探索出路,阎延文称这是“在峡谷中蜗行”,她认为,诸如“语域混淆”、“词语移置”、“隐喻转移”、“创造性偏离”等等被陆续引入汉语诗歌实验,并不能解决诗歌的现代化问题,“汉语本身就是没有这些西方语系那种固定的数、格和时态、语态规定的,没有僵化语法教条的。汉语是活的、是生命澄明的原初语言。”
中国诗歌的世纪航海,使得中国诗歌的血统变得驳杂,中国诗人曾像哥伦布、达伽玛一样,在西方现代派诗歌中模仿,对象征主义、后期象征主义等流派,都惊呼发现新大陆般兴奋。这种尝试性的探险、跋涉、发现与创造,伴随了中国新诗几乎一个世纪。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山重水复。台湾新诗长达20年的论争,凸显东方与西方,汉语母语与翻译语言的两极分立这种强烈的张力,显示出失根的痛苦和寻找母语的艰难。
阎延文认为,其实大量的西方现代诗歌是接受了中国古典诗歌的情绪与技巧,她举大诗人庞德的《地铁车站》为例:“人群中,涌现的,面影/湿黑的,树枝上的,花瓣”。就完全是两行中国式的象征诗,就是唐诗里的“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西方意象的开创者,实际是东方意象的继承者。
诗歌的出位出丑与辉煌
谈到当下的诗歌现象,阎延文对有些诗人选择吸引眼球的出位表演表示鄙视,认为,诗歌向娱乐靠拢,以故意出错甚至恶搞出位引起骂声,以及“梨花体”恶搞诗歌裸诵、“诗歌论斤卖”、诗人“伪自杀”,以及因出演《色·戒》而身价倍增的汤唯,竟然荣登2007年度中国诗歌排行榜,被评为年度“诗性人物”,阎延文称,这是诗歌的出丑。
阎延文说,中国诗歌已经到了靠炒作和噱头来招徕人气的程度。这是诗歌的悲哀,同时也是大众的悲哀。2007年是中国现代诗歌诞生90周年,步入耄耋之年的诗歌,是选择自我亵渎还是选择以死相拼后的凤凰涅■?答案自然应该是后者。
阎延文对目前方兴未艾的抗震救灾诗给予了很高评价,认为是中国诗歌复兴的开始。她说,有关地震的诗篇还在继续,中国在雄起,诗歌在辉煌。如同救灾的铁军部队、武警、医疗人员和志愿者们一样,在这些不顾生死开赴灾区的十万大军身后,也有数以十万计的中国诗人,在用笔分秒必争。他们书写着民族的灾难和顽强,凝聚13亿人的泪水、心血、呼唤和呐喊,感天动地,声达上苍。与前线的十万大军相比,我想,这些诗歌大军同样值得尊敬,因为他们记录了民族的良知和伤痛,也写出了民族的豁达和坚强。
面对抗震诗歌,阎延文透露说,自己在《诗刊》工作十几年来,有了一种职业的冷静,很少会为诗感动流泪。“但是这一次,我的职业训练再也无法控制波澜汹涌的感情,在博客里阅读这一篇篇抗震救灾的动情诗歌时,我一次次关闭电脑,害怕自己会失声痛哭,害怕自己的泪水会流到触摸屏上。”她认为,此次诗人们用笔为抗震写真、为英雄立传,是中国诗歌的一次辉煌飞翔。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