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年没到温州了，那里有几位师友是我一直惦记着的。借出差苏州周末无事，南下拐到温州会会朋友。

机场扩建了，不似过去那么简陋寒酸，有个机场的样子了。到市区的道路重新修过，高架、隧道、拉直、宽阔、顺畅，变化较大。然而打车的时候，司机不想打表，开口八十，感觉管理混乱一如过去，甚至不如过去。一路上的气味，一如过去，芳香不断，可惜不是芳草之香，而是各种芳香族化学品的味道，提醒着我两侧依然都是化工企业，随着道路的延伸、工厂的交替，味道发生着断断续续的变幻，仿佛置身于充满化学品的气场中，不敢多做呼吸。看来龙湾到鹿城一带的工业污染治理仍然任重道远。可怜的、每天沐浴在这样空气中的温州人。

出租车一路狂奔，左突右串，遇到红灯也只稍稍减速，看到无人，加油通过；路上遇到有人招手，司机猛然停车，总想顺路再捎个脚。这种乱像两年前似乎还不至于。

进得城来，霓虹闪烁，入眼尽是些养生、保健、美容、按摩、SPA之类，发出暧昧的幽光。

到宾馆安顿下来，方中如约来访，晤谈欢畅。

次日晨，韩生来。开车带我故地重游，看了尚在整治中的温瑞塘河、建设中的河畔公园。到三垟湿地，游三垟公园，今昔对比，变化还是有的。改进的多是物质，不变的甚至退化的恰是管理层面、精神层面。

下午拜访林剑丹老师，听林老师讲青田石的鉴赏，拜观了先生日前完工的司徒空诗品二十四题套印，每印一题，皆为两字，或秦玺、或小篆、或三晋文字，变化多端，独具匠心，石印俱佳，叹为观止。又听先生细解刻紫砂心得，逐一点评即将结集出版的《研边余事》中每一件刻品，兴之所及，则取出包裹精致的小品，上手把玩、欣赏，美不胜收。先生说刻砂不比刻石，工具材料不同，技法也不同，更为要紧的是，坯胎干燥的火候至关重要，新胎晾晒一周最为适宜，太短则太软，太迟则太燥。观先生刻器，或兰竹、或篆隶、或山石、或行草，皆单刀冲刻，一气呵成，刀锋所至，落砂缤纷，一幅幅生动爽利的书画作品应手而生。不知不觉中过去两个多小时，林老师谈兴极浓，书生受益良多。

晚上如约拜会刚刚从青田赶回的张索先生。张老师是林先生弟子，汉白文炉火纯青，成名很早。为人豪爽粗犷，热心公益，为挖掘前辈、推出同辈、提携晚辈做了大量工作。谈温州艺坛掌故，谈永嘉文史名人，谈日前挖掘整理温州籍章草大家王荣年先生作品的前前后后，谈正在着手整理弘一法师在温州的七七八八，谈石头、谈印章、谈书法，畅谈甚欢，慕名十载，相见恨晚。

且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