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于孔 相期以孟

关于人生寿限，父亲晚年经常引用 冯友兰先生的说法：“何止于米，相期以茶”。意思是人不仅要活到88岁（米），而且应该争取活到108岁（茶）。

由于父亲的引用，这个说法得到了广泛的传播，也成为人们，尤其是老年人相互鼓励的用语。故事的来源或许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1983年冯先生过88岁的生日，因为他和金岳霖先生是同年出生，所以在给自己写自寿联的时候也给金岳霖先生写了一幅，自寿联是这样写的：

“何止于米相期以茶

心怀四化意寄三松”

送给金岳霖先生的一幅写的是：

“何止于米相期以茶

论高白马道超青牛”

由此，米茶之说就成为人间佳话。可是，究竟这米茶之说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冯先生的原创？至今无从考究。

      此话略过。现在，我倒不急于去考究它的来源，而是对这个说法有一点自己的思考。我觉得这两副对联，在自律和品评他人上实在是极为恰当准确；在标定人生目标上，用“米”“茶”两个字也极为绝妙，充分显示了中国字结构的特色，并且给人以诗情画意的感受；所指年限虽高，不但没有给人以恐惧感，相反还使人感到应期应盼，悲壮中还颇具浪漫情调。

      关于人生目标，我国早有两种说法，那就是“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和“人生七十古来稀”。孔子享寿七十三，孟子享寿八十四，在当时就算是高寿了。老百姓把孔孟的寿限，当作高寿的目标自然合理恰当。至于祝人长寿的恭维话，什么“长命百岁”、“寿至期颐”等就有点夸张，而“万寿无疆”、“寿比南山”、“万岁、万万岁”“永远健康”等等，就仅适合去拍皇上之类的人的马屁了。

      说到这里，“米茶”之说是不是也有点过高了？所以，我建议，是不是把对寿限的祝愿目标分成两个阶段：当人六十岁的时候，就恭维说：“何止于孔，相期以孟”，到七十岁的时候，就恭维说：“何止于米，相期以茶”。分阶段来，让人可望可即，既没有高不可攀的恐惧感，也显得比较实事求是。如何？供大家一笑。

（季承 201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