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隐忍着做“理想男人”
理想中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长期以来,传统文化已经为我们塑造了一个个男子汉形象:男人不轻易表露内心的软弱,即便有时确实感到生存的感伤和脆弱;男人感情不外露,遇事面无表情,眉头紧锁,处事冷静果断;在灾难面前,男人必须一声不吭,将所有的压力默默地憋在心里,而不能像女人那样,可以号啕大哭。
男人必须要有顽强的攻击性,就像荒原上为生存厮杀的狼,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应该停下来喘口气。即便最缺乏攻击性的男人也得被逼到人群中去拼个你死我活,否则男人便无立身之地。然而,女人则可以安全地躲在男人身后,享受男人的保护。
文化就这样定义男人:内敛、深沉、好强、独来独往。而它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全世界男人的寿命普遍比女人短。因为,男人承受得太多了,男人并不像想象得那么坚强,男人不想有过多的压抑,也不想为了那个缥缈的理想中的男子汉形象牺牲得太多。
可是,男人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从他们记事那天起,就开始接受一种观念:这个世界是一个男性的世界,男人主宰着这个世界,男性比女性更优越。为了维护“男子汉”的优越感,成千上万的男人就生活在这种种压抑之中:
(1)完全靠自己早在孩提时代男孩子就已经懂得,做个男子汉就意味着不应有任何依赖性。因为依赖行为被视为懦夫表现,会被人瞧不起。
(2)“男儿有泪不轻弹”“女人才爱哭鼻子”,女人的眼泪可引起人们的同情,而男人的眼泪使人厌恶。这种观念使男人不可以哭泣,并羞于承认和表达自己的情感。
(3)自我封闭为了不使男子汉形象受损,男人在交往中常常高度警惕,生怕暴露自己的缺点和弱点,因而变得封闭和孤独。
(4)轻视女人这使得男人害怕和“女人气”沾边儿。对“女人气”的惧怕,无形中断绝了男人后退的余地和选择的权力,使男人在奚落女人后,也疏远了自己。
(5)一根弦文化强迫男人有决断力、思维严谨,使得男人很难同时接受那些模棱两可的事物,变得刻板、专横,以致要么自负要么自卑,因而生活中难以保持足够的弹性。
(6)隐藏情绪女人喜怒哀乐“形于色”是天经地义的。男人这样做,则被称为不像个男子汉,于是只好作罢,把这一切都默默地承受下来。
就这样,社会在制造了种种“男人优越”神话的同时,亦使男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为维护“男子汉”尊严,无数男人正陷入自我困惑、自我挣扎的泥沼之中,直至有一天,当他们不堪重负时,便会全线“崩塌”。
所以,男人应当认识到社会文化对男性的压迫和异化,抛开理想男人的幻影,放下自我“优越”的架子,以坦诚的心态去探索和改变自己,从陈旧的生活模式中解放出来,使自己的生活更加坦然、真实、和谐。
5.“顾家”男人的苦闷
有调查表明,“新男性”是“在社会重大转型时期被寄予重大期望”的社会角色。这类“新男性”与“不食人间烟火”的传统男性有着明显的界限。他们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要“尊重和体谅女性”,要“脾气好”、“对太太忠心”,最好是个“家务好手”,是个“顾家”的男人。
男人“顾家”当然是好事,但凡事都有个度,“顾家”又不能顾得太过火了,太“顾家”的男人不在上述“新男性”之列。太“顾家”的男人是发自内心地想着自己的家,家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比如,有些老派的“好”男人,一下班就往家跑,是家里的采购员。他每天惦记着儿子吃什么,老婆吃什么,不但一点儿不为自己的婆婆妈妈感到难为情,相反,他还自豪地跟别人讲“他今天买的菜又便宜又好”。
以前,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模范丈夫”。过去,许多女人因有这样一个丈夫而令别的女人羡慕不已。可是,如今的社会变化了,女人已经走出厨房,走出家门,在社会上打拼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她们看待男人的目光也跟着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前的“模范丈夫”现在变成了没出息的“窝囊废”,让老婆越看越不顺眼。
比如,有位服饰店女老板,将一纸离婚诉状送上法庭,欲“休”每天为她做早餐、洗衣服、打洗脚水的“模范丈夫”。其理由很简单:“有敬才有爱,我找的是丈夫,不是保姆。”另一位商界女士,也曾以丈夫下岗后无所事事、靠她给的钱过舒适日子为由,决定与不思进取的丈夫说再见。
可见,当丈夫“顾家”到了“保姆”的份儿上,或者干脆退居“二线”,做起彻底“顾家”的“家庭妇男”,那么在妻子面前,他便很容易失去应有的尊严,尤其当妻子是个“女强人”时,就更加危险了。丈夫越“顾家”,越“模范”,他越容易被“休”掉!
相对来讲,女人就舒服多了,在竞争的社会舞台上,她们可进可退。进则成为“女强人”、巾帼英雄;退也可做贤妻良母,无伤大雅。男人则不然,他们如过河的卒子,许进不许退,否则他就要遭到其他男性和女性异样的眼光。
家不是男人安然躲避风雨的港口,男人是没有权力躲避的。男人总是赖在家里是不能被接受的。因此,男人太“顾家”了,就会遭遇种种的冷遇和危机。卡尔教授在研究当代男人在社会中担当的角色时发现:男人在婚后如果太“顾家”,缺乏与同性同伴相处以及与社会磨合的各种机会,可能会变得习惯性地驯服于女性之下,越来越像是妻子的“大孩子”,变得懦弱和缺乏自信,任由妻子摆布,并被妻子瞧不起。
另一方面,如果男人整天忙于事业,每天早出晚归,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来“顾家”,女人就更有话说了。比如,“男人一有钱就学坏,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忘到脑后了”,“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等等。
男人的命真够苦的!苦命的男人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顾家”,“顾家”的男人又在各种评论与眼光中苦闷着。男人每天下班就回家,乐于和老婆孩子共享天伦,会被说成“小男人”,没有事业心,不敢闯世界,只会躲在家里。男人如果一面自己忙着,一面又为家里的事想着,比如接送孩子、换煤气等,又会被说成婆婆妈妈。而男人事业繁忙,每日周旋于各种应酬,又有“有了钱就学坏”之嫌,成了有了事业就不“顾家”、忘了家的“残缺男人”。家里的女人,既要求男人有家庭责任感,还希望男人有事业心;既期盼男人温情浪漫,又要体面有钞票。
世上命苦的男人,想落个“顾家”的好名声,讨得家人的欢心,那就得继续勇往直前,小心地满足女人“鱼和熊掌兼得”的伟大胃口。
6.肩负着两个人的欲望
做男人难,做好男人难,做女人喜欢的好男人更难。作为妻子的丈夫,男人首先要给妻子深厚的爱情,让妻子感到幸福。然后,他还要在社会上取得一定的地位和收入,满足自己做丈夫的自尊和妻子可爱的虚荣心。
在这个充满着竞争的社会里,“位子、房子、车子、票子”等是社会有意无意衡量男人成功与否的尺度。因此,赚钱的欲望、混出个名堂的想法,总是加倍地折磨着越来越脆弱的男人。
……
面对着“望夫成龙”的妻子,身为大丈夫的男人受到的来自社会的压力和冲击,更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父辈。姑娘们对男朋友的身份地位的追求,使得小伙子们不得不更为刻苦地读书,以提高自己的知识面;不得不更为努力地工作,以创造更多的财富,从而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
于是,在妻子总是“别人的丈夫本事大”的抱怨下,男人在社会上打拼着,残酷的竞争使得他们遍体鳞伤。然而,跌倒在地,想想身后的爹娘妻儿,爬起来,自己擦干血迹,整整衣冠,又冲向社会,进行新一轮的打拼。为了女人活得更好,男人默默地做着伟大的奉献者,他们在别人羡慕的目光、女人崇拜的目光中忙忙碌碌,不仅要做到心甘情愿,还要装作无怨无悔。你说,男人难不难?
在传统的观念里,男人应是坚强的、不可战胜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好汉不提当年勇”等名句,更是把男人塑造成顶天立地的大男子形象。而男人也把顶天立地当成了自己的天职,女人期望男人成功成名,男人就用成功成名来回报家人。而成功成名的路上有多少荆棘和艰险,也只有男人自己最清楚了。
7.“中产”男人也这么难
所谓“中产”阶层,就是介于社会上层和下层之间的一类社会群体。这类人大多从事脑力劳动,主要靠工资及薪金谋生,一般都受过良好教育,具有相当的专业知识、较强的业务技能以及相应的家庭消费能力。他们有一定的闲暇时间,追求生活品质,对其劳动、工作对象通常拥有一定的管理权和支配权。同时,他们大多具有良好的公民意识、公德意识及相应的修养。
简言之,从经济地位、政治地位和文化地位上看,这类群体均居于社会的中等水平。处在这个水平段的男人,他们的生活从理论上讲应该是舒适和惬意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中产”阶层男人也有许多无法回避的苦楚。
(1)要不要孩子都难
现在,养个孩子的成本很高,它不单单是指经济成本,还包括时间成本和精力成本。在一个中产者家庭里,如果夫妻都很忙,那养孩子绝对是降低生活品质的选择。但是,来自人的天性、舆论、父母三方的压力,却时不时地逼迫这个曾经的“丁克族”:还是养一个吧!
(2)创不创业都难
众所周知,给人打工不好受,但真鼓起勇气自己去创业的,还真没几个。“中产”给别人卖命似的干活,虽说劳累辛苦,但旱涝保收,风雨不愁,年底还有奖金或分红。而创业的风险明摆在那里,“中产”男人的心哆嗦着,没有足够的勇气越过那一“雷池”,除非老板炒他的鱿鱼,他才会后悔:“唉,早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早就……”
(3)买不买车都有苦楚
如今的中国,买车还算是高档消费,在这种情况下,买辆私家车还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可是,养路费、保险费、过路费实在太多太贵,“中产”男人举棋不定,难以下定决心:讲实用,买辆桑塔纳开回去,邻居还以为新搬来一户人家,是开出租的;讲品位,买辆奥迪,还没开回去就知道,自己从此穷得像个瘪三儿。
(4)摇摆于要不要人文之间
“中产”阶层大多都受过高等教育,所以他们对人类的思想还至少有着遥远而微弱的记忆。有时,遇上一两个比较随和的教授,闲谈时人家妙语连珠、引经据典,让“中产”男人那一点点的精神资产受到了空前打击。痛定思痛之后,他们开始买书,这些书大概有:《穷爸爸,富爸爸》、《货币战争》、《解读论语》……
在更有专业素养的学者面前,“中产”阶层难免有些丧气,他们面对越来越广普化、专业化的人文领域逐渐麻木不仁,最后靠买些时尚杂志来消遣。毕竟,上面有时还是有一两篇专门为他们而写的普及文章。
唉,男人混到“中产”阶层地步了,竟然还是这么难?!
(中国物资出版社,何新华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