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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70年散文选(15)

(2023-04-06 21:56:34)
分类: 图文:现代诗文
人民日报70年散文选(15)

        郑板桥的两封家书|廖沫沙

        《郑板桥集》中除开诗、词、题画之外,还有十六通《家书》。其中有两通是托他的弟弟教育儿子的,很有意思。
        郑板桥是“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作过“七品官耳”的县太爷,又是画书法“三绝”的艺术家;家有田三百亩,是个不大也不小的地主;五十二岁才得一子。就这几项来说,他的儿子总该算“富贵人家”的“爱子”了。但是郑板桥教儿子的,却同上述的身份和家世不相干,另有他的“爱子之道”。他在山东潍县作知县时写的《潍县署中与舍弟墨第二书》,专门谈他教育儿子的目的:
        余五十二岁始得一子,岂有不爱之理!然爱之必以其道:虽嬉戏玩耍,务令忠厚悱恻,毋为刻急也。……我不在家,儿子便是你管束。要须长其忠厚之情,驱其残忍之性,不得以为犹子(侄儿)而姑纵惜也。家人(家里的用人)儿女,总是天地间一般人,当一般爱惜,不可使吾儿凌虐他。凡鱼飧果饼,宜均分散给,大家欢嬉跳跃。若吾儿坐食好物,令家人子远立而望,不得一沾唇齿;其父母见而怜之,无可如何,呼之使去,岂非割心剜肉乎!夫读书中举中进士作官,此是小事,第一要明理作个好人。
        郑板桥是“扬州八怪”之一,他的这些想法,就很有些怪。他自己是个“七品官”,却认为中进士、作官,“此是小事”,教育儿子的目的是“第一要明理作个好人”。什么是“好人”呢?是对待家里用人的儿女“当一般爱惜”,因为他们“总是天地间一般人”。假如用今天的话来解释,大约就是教他的儿子不要有“优越感”,不要有“特殊化”,不要以为“高人一等”。他为什么有这个想法,且不管他。再看他写的《潍县寄舍弟墨第三书》:
        富贵人家延师傅教子弟,至勤至切,而立学有成者,多出于附从贫贱之家,而己之子弟不与焉。……或百中之一亦有发达者,其为文章,必不能沉着痛快,刻骨镂心,为世所传诵。岂非富贵足以愚人,而贫贱足以立志而浚慧乎!我虽微官,吾儿便是富贵子弟,其成其败,吾已置之不论;但得附从佳子弟(陪着自己儿子念书的好孩子)有成,亦吾所大愿也。
        “富贵足以愚人,而贫贱足以立志而浚慧”,这想法虽是他的“怪”处,但却道出了一个真理。一个“吾家业地虽有三百亩”而且身为“七品官耳”的人,能看出这个真理来,是颇不容易的。“富贵人家”延师傅、教子弟,而立学有成的往往是附从念书的贫贱之子,不是自己的子弟,这不能不算“富贵人家”的悲剧。这个悲剧,郑板桥大概看得太多了,所以他只好对自己儿子的立学成败,“置之不论”,把希望寄托在“附从佳子弟”的身上。这是他的“怪”处,也是他看得远、看得大的地方。
        当然,郑板桥所坚持的对儿子的教育目的:“第一要明理作个好人”,这是两百多年前的一个县太爷的“好人观”和教子法,毕竟是有限度的。但是除了可以让我们更进一步地认识郑板桥其人以外,只就他这两通《家书》的文字来看,我觉得也是委婉动人,找来读读是没有什么害处的。  
        (刊发于1962年5月26日《人民日报》文艺副刊,署名:文益谦)


人民日报70年散文选(15)

        陈老莲学画|孟超

        偶读周亮工的《读画录》,其中有一段关于陈老莲(洪绶)摹习李龙眠(画法)的故事,是很耐人寻味的。
        章侯(陈老莲字)儿时学画,便不规规形似。渡江拓杭州府学龙眠(李公麟)七十二贤石刻。闭户摹十日,尽得之。出示人曰:“何若?”曰:“似矣。”则喜。又摹十日,出示人曰:“何若?”曰“勿似也。”则更喜。盖数摹而变其法,易圆以方,易整以散,人勿得辨也。
        我的体会“不规规形似”是指的结果,因此两次出示于人要求便不一样。从已“似”而又达到“勿似”的境界,从“喜”进一步达到“更喜”的境界,两个十日的临摹工夫可以从中看出了先后两个阶段,这里既说明了一个艺术学习的过程;也说明先与后在艺术造诣上的高下了。艺术学习其始也固无不同之处,但发展到后来,一则仅止于“似”,而一则跃过“似”,而至于“勿似”,可是,我们也还不要忽略了最后的“勿似”,必须经过“似”的阶段,没有“似”便无法达到“勿似”,陈老莲对前者仅止于“喜”,而对后者则不能不“更喜”了。
        第一阶段不容忽视,因为这是基础。别看从开始摹临到“相似”,似乎画来画去,总不脱离李龙眠的勾勒笔画;也许开始毫不相似,好容易使其“形似”,这已经付出了很大的工夫,而渐臻熟练。没有这一步,就没有基本功。作画如此,小学生习字临帖,摹欧、摹柳、摹颜、摹赵,其意亦在于此。杜工部在《丹青引——赠曹将军霸》一诗中,用了一句“学书初学卫夫人”也是引用了大书法家王羲之书法最初出于卫夫人的故实,对卫夫人之摹临也就是王羲之的基本功,如此说来,我们又岂能等闲视之呢?
        可是话还得说回来,画来画去,依样葫芦,即使达到一定成就,仍然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一切求其“形似”则沾沾自喜,而并不知道在“形似”之外,还有所谓“勿似”——亦即“神似”的更高阶段,还有一个从“似”中脱化而出,这样,其造诣也就仅仅止于李龙眠的境地,那就不会产生陈老莲了。别看“变其法”与“易圆以方”“易整以散”这些说法,只是简单几个字,而这中间就包孕了第一阶段的初步功夫和更高阶段的飞跃两者的结合了。没有这点本领,就不能产生大艺术家。
        我有感于今之习艺者:有的人,还不会挪,就想飞翔,无基本功夫,就俨然以个人派别自居,浮夸炫世,而无实学,自然难乎以立。另一种人:底功已深,却依然寄人篱下,标榜别人流派而自诩,那充其量不过成为李龙眠之后代,又哪里能见到艺术之化工呢,艺术家的独创呢?
        (刊发于1962年6月24日《人民日报》文艺副刊,署名:陈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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