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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袁世海:把我揉碎了变成你——为郝寿臣铜像揭幕而作

(2022-06-10 09:11:59)
分类: 图文:菊坛轶事
【转载】袁世海:把我揉碎了变成你——为郝寿臣铜像揭幕而作

        算来我的老师郝寿臣已经106岁了,离开我们也已经30多年了。在由他开创的北京市戏曲学校建校40周年之际,为什么海内外仍有这么多的同仁热情地为他铸立铜像以示永世纪念呢?我认为一是他在京剧花脸表演艺术方面的独创精神和杰出贡献,二是他崇高的道德情操,三是他悉心课徒传艺,尤其在他担任戏校校长期间的卓著功绩和奉献精神。
        架子花脸铜锤唱
       郝老师步入艺坛时,京剧舞台上活跃着花脸名宿如何桂山、金秀山、黄润甫、李连仲、裘桂仙和花脸、老生两门抱的刘鸿声。在郝老看来这前辈都是他的老师,废寝忘食地观摩他们的演,或利用同台演出的机会从他们身上“捋叶子”,但是他既没有成为金派传人,也没有成为黄派的模仿者,而是集各家之大成创出了“架子花脸铜锤唱”的表演模式,也就是说,他以深厚的铜锤基础专工架子花脸,改变了黄派唱字不唱腔的架子花脸的旧唱法,注重念工、做工,也注重唱工,从而架子花脸的音乐形象趋于完美、丰满,这的确是他对京剧艺术的一大贡献。
        在后来的教学中他能对各位前辈的艺术如数家珍,足见他学习之深、透,可是他又学谁不“象谁”,或在似象不象之间。如黄润甫有“活孟德”之美称,郝老师也演曹操,也学黄润甫的演法,但是他没有成为“小黄润甫”或称之为黄派,而是成为海内外公认的“活曹操”(第一次称他为“活曹操”的是Ri本的波多野先生)。这就说明他是在用全部身心来演曹操的,而没有让观众发现黄派的痕迹。另一方面,他表演的每一个人物都有他自己的独特见解,独特创造,独特风格。例如他通过阅读《三国志》和曹操的诗篇,着重刻画曹操儒雅的诗人风度和具有远大抱负的政治家、军事家的典形象,免把这一历史人物处理成简单的反派角色。如过去舞台上的李逵是个打哈哈的“半吊子”形象,他依据《水浒》的人物原型,把李逵改成粗犷、朴实、善良、可爱的艺术形象。他特别强调人物的个性,张飞不同于焦赞,鲁智深不同于李逵。他曾在十个剧目中扮演操,由于年龄、身份、处境不同,他从脸谱、服装、唱腔、表情等各方面加以区别,因此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由于他的创新、提高,使花脸艺术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使花脸行的艺术地位得到显著的提高,成为与武生泰斗杨小楼并驾齐驱,与单独挑班的名老生高庆奎、马连良挂双头牌的第一位花脸演员,因此当时就有人称他是超越前人的艺术家。
        不过应该说郝老师的艺术道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他的成功是显著的,而他所受到的打击与挫折也是最多的。至于他的勤奋与向困难挑战的精神也是罕见的。班主的辞退、同行的讥讽、经励科的敲诈以及暗中的陷阱都没有能阻止他在艺术上的进取,反而以此为鞭策激励他向更高的艺术高峰去攀登。成名之后的郝老师成为许多班社争相邀请的好角。为与经励科进行斗争,他把自己演出的剧目明码标价,从不允许讨价还价。一方面他积极参加各种义演和搭桌戏分文不取,一方面在营业演出上坚持账目公开,绝不让经励科从中渔利。由于他货真价实的高超艺术和在观众中的影响,许多班社的经励科尽管不愿意邀他,但又不能不邀他。这一与众不同的做法,使他在文艺界享有极高的声望。
        满腔仁慈无邪念
        在浑浊的旧社会、旧戏班,郝老师始终遵循着自己的诺言,洁身自爱。非礼勿言,非礼勿行。吃喝嫖赌抽与他从不沾边,甚至连戏班中低级趣味的行话也从来不说。由于环境的险恶和日伪的欺诈,他从50多岁便蓄须辍演,隐居在家颐养天年。然而,新中国建立后,年近古稀的郝老师毅然剃掉长髯,抖擞精神,重登舞台,满腔的热情为解放军献礼,为毛主席献艺,为集资办学义演,为抗美援朝捐献飞机义演,出任中国戏曲学校教授和北京市戏曲学校校长脸教师。他任校长时一无级别,二无薪金,三无交通工具,甚至连校长室的沙发及全套硬木家俱也都是他捐献给学校的。根据教学的需要,他又从家里拿出自己演出时所用的服装道具,如《黄一刀》的全部切末等。建校伊始他每天一早乘电车到菜市口再步行到自新路的松柏庵,与普通老师一样给学生上课,按时完成教学计。他对待学生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女一样慈爱关怀,严格训导。他经常到食堂品尝学生的饭菜,亲自审阅每周的学生菜谱,一再叮嘱厨师在学生演出前不要吃得太咸,像炸酱面和大鱼大肉要少吃。同时又告诉演出前的学生:“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入冬后他则要到学生宿舍查看学生的棉被是否太薄,居室是否暖和。对家庭贫的学生,他每年都要解囊为他们添置衣。到学生手冻坏了,就想着给学生买副手套,看学生袜子破了,就想着给学生买袜子。在他执教的最后两年,正值三年经济困难时期,他身体多病,常病倒在课堂上,但是他从不许学生对任何人去说。后来在家,在病榻前他仍坚持给学生上课,还把当时国家特供给他的补养品全部分给了学生,而这些与郝老师非亲非故的学生在三九天穿上老校长送来的棉大衣,在吃不饱的非常时期吃上老校送到手上的补养品,总是禁不住流下激动的泪水,当他病逝的那天夜里噩耗传到学校后,师生无不痛哭失声。
        把我揉碎了变成你
        郝老师桃李门墙,但从没有当过挂名的先生。对每一位弟子都是苦心孤诣、倾囊相传。他晚年在戏校教学与当年给我们说戏一样,要全部示范、反复示范。拉身段时就象在台上演出一样全神贯注。一节课下来总是满身大汗。所以戏校的同志都知道郝老师上课必备三件东西,一是击节拍板的戒方,二是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教学提示的剧本,实际上是非常详细的教案,细到每节课给每个学生的教学重点,第三就是一件供他下课后要更换的白衬衫。他的学生每天看见他脱下浸透汗水的衬衫都感动不已。所以凡是跟他学戏的学生没有不认真的。
        不过,郝老师的教学更注意的是教。如对樊效臣、王永昌、李幼春、周和桐、王玉让和我他都是仔细分析每个人的自身条件然后分别执教。从而使每个人艺术个性得到充分的展示,而不是通过他的教学,仅仅让弟子都在表演上落上他的烙印或承袭他的衣钵。比如在我拜他为师后,学完一刀》、《打龙棚》、《醉打山门》、《荆柯传等郝派剧目后又根据我的需要教我一出唱工戏御果园》。正如他常对我说的那样:“跟我学戏就是把我揉碎了变成你,而不是把你揉碎了化成我,这才能使花脸艺术得到真正的继承发扬。”所以尽管我是带艺拜师,学戏时却无削足适履之感,却似如鱼得水,似迷惘之中得遇仙人指点迷津,因此对他这句金玉良言我铭刻在心,没齿难忘。
       戏校后,他的学生多了,教学任务重,他仍然注意以学生的需要来安排教学,而不是借教学使自己的艺术得到繁衍。如他上半学期教一出唱工戏,下半学期教一出做工戏,就是既顾到偏重唱工的学生,又偏重做工的学生。在教学中他从来不说自己是郝派,只强调对症下药,量体裁衣。例如他为给学生奠定扎实的唱工基础,开蒙戏《二进宫》,继之《铡美案》、《锁五龙》、《大保国》、《探皇陵》等铜锤戏都不是郝门本派的代表作,而采用了金秀山先生的唱法。即便是他的代表剧目,他也仍然要给学生说明某句唱腔是刘鸿声的特点,某句唱腔是学何桂山先生的,某一身段来自黄润甫的黄派,某一个表情是吸收了李连仲的特点。而且讲明这些前辈的优长。更使我感动的是他教《秦香莲》、《草桥关》时,亲自带学生去观摩裘盛戎的演出,还到后台把学生介绍给盛戎,尽管盛戎称他为二叔,经常向他问艺,他仍叫学生向盛戎学习。在教《桃花村》时,他又采用了我的新演出本,而且坦率地告诉学生,这个戏世海改得比我好,我们就照世海的教吧。我后来得知此事真是感慨不已,认识到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如泰山不弃土壤,江海不择细流的广阔胸怀。同时也说明,“大匠诲人必以规矩。”他在戏校十年,培养出张学津、孙毓敏、李崇善、李玉芙、马永安、孟俊泉等那么多优秀人材,绝非偶然。这与他很早就看到科班教学的优点和不足,倡导兴办戏曲学校不无关系。热衷艺术教育的郝老师为研究教学之道,很早就与燕京大学、辅仁大学、汇文中学的朋友们往来,尤其是南开的校长张伯苓。校董严慈瀹、清华的校长梅贻琦和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的老舍、肖长华、焦菊隐、吴晓铃等过从甚密,共同商讨教学之道。通过郝老师三十多年的教学经历说明他有一套科学的、系统的教学思想,很值得我们加以认真研究。
        仅致数语,庆祝郝寿臣老师铜像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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