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玩票”:老北京出身不凡的票友(张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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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爱唱戏
光绪好打鼓
慈禧太后曾亲自当编剧
清朝咸丰皇帝(奕詝)后期特别酷爱“乱弹”(即二簧),临死前两天还坚持在承德行宫如意洲“一片云”戏台欣赏二簧戏,可谓是京戏的“铁杆粉丝”。他对于京剧的酷爱感染了他的宠妃叶赫那拉氏,也就是后来的慈禧太后,使之也成为清宫内的大“票友”。光绪七年(1783年),慈禧太后独掌大权以后,便逐渐把民间京剧名伶和乐队人员(宫内叫“随手”)叫到宫里,充任民籍教习或民籍学生,也就是老百姓俗称的“内廷供奉”,让他们为她开锣唱戏。每逢她的千秋寿日,更是一连数日唤最有造诣的伶人,排出最硬整的文武好戏为她祝寿。同治初年,京剧红伶杨月楼因遭诬陷而在上海吃冤枉官司,恰逢慈禧太后要庆祝四十岁生日而大赦天下,杨月楼竟侥幸得到了特赦。
慈禧太后不但看戏成瘾,还想自己做编剧。光绪二十四年至二十六年(1898-1900),她决定把宫内写“杨家将”的连台本戏《昭代箫韶》改编成京剧演出,并自己担任主编剧。尽管改编照搬了原剧本的结构,但是原剧以昆弋腔演出,其唱词格式为长短句式,必须要改成京剧规格的七字句或十字句。太后自然不畏困难,径直将唱词写了出来,可她的文化水平有限,又不太懂得京剧唱词的辙口和四声,写好了词却不能创造出相应的唱腔。于是,慈禧就让在宫内任民籍教习的青衣名伶陈德霖来设计唱腔。据陈氏后裔透露,慈禧太后写的唱词并不合规制,想要创造出悦耳的唱腔,就只能“倒字”,也就是不按标准来发四声。陈老夫子既对“倒字”有所顾虑,又不敢跟太后提出改词的建议,左右为难之际,只得去请教同在宫内当差的名伶谭鑫培。老谭眼珠一转,说道:
“您就别管‘倒字’不‘倒字’啦!腔好听是第一!”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德霖便不管字的声调,只按好听的腔调来设计,后来慈禧对这新腔非常满意,大赏陈德霖,还逢人便夸自己唱词写得好。
慈禧太后继承了丈夫的遗志,在宫内又先后培育出两个顶级票友——同治帝与光绪帝。同治皇帝载淳自幼不喜读书,只喜听戏,据丁汝芹《清代内廷演戏史话》记载,载淳十来岁的时候便学唱戏玩,后来长大了便当京剧票友,特别爱“票”武生戏,据说能扎上“大靠”扮《黄鹤楼》里的赵云。有一回,同治帝跟会唱戏的小太监组成的“本家班”一同演出,由太监伶人中的佼佼者印刘(刘得印)扮演刘备。同治帝扮着“赵云”上场,一见刘备便念道:“参见主公!”并行了个礼。这一行礼可不得了,吓得“刘备”趴伏在地,连连叩头赔罪道:“奴才不敢!奴才万死!奴才万死犹轻!”这一下同治帝可恼了:“这是唱戏!你要这么搅戏,这戏还怎么唱?”据说同治帝还能唱短打武生戏《白水滩》,扮武生十一郎。载淳唱戏的故事自然不见于正史,只在一些记录清宫旧闻的书中有所记载,聊作一听。
同仁堂的“玩票”传统
大查柜唱腔绝似程长庚
清代帝王家喜欢京剧,官员自也不例外。清代官员中的首席“票友”当推兵部主事孙春山,人称“孙十爷”,那真是嗜戏如命,而且善于编创旦角的新腔。据说,四喜班的班主梅巧伶常常在散戏后向孙十爷请教。而稍后又有一福建籍票友林季鸿,也极擅于创造旦角新腔。梅兰芳大师在其《舞台生活四十年》中,便提到他演唱的《玉堂春》,是其伯父名琴师梅雨田吸收了票友林季鸿创造的西皮板式的新腔,才创作出来的。这版《玉堂春》一炮而红,其声势超过当年三庆班名伶胡喜禄演唱的版本。
大栅栏同仁堂乐家老铺的查柜周子衡也是一位响当当的名票友,学京剧鼻祖程长庚惟妙惟肖,连程大老板本人都心悦诚服。有一次三庆班举行堂会,当时十几岁的陈德霖明明听到程长庚在台上唱戏,胆子大了,一个人在后台连说带比划,突然后脖梗上挨了轻轻一巴掌,回头一看竟是程老板,可把陈德霖吓傻了。程老板只轻轻说了句“找个地方好好听戏去”,说完就走了,并不曾责罚德霖。原来,当时台上唱戏的就是大查柜周子衡,其唱腔足以乱真,足见这个票友有多厉害。学程长庚的名伶汪桂芬、王凤卿都曾虚心地向这位名票请教,余胜荪更拜其为老师。说起来,同仁堂老乐家都是京剧迷,后辈之中名票辈出,如乐元可、乐松生等,都是技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