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戏曲学院《南阳关》彩排剧照
京剧《南阳关》故事取材于清代如莲居士所著《说唐演义全传》第十五回《雄阔海打虎显英雄伍云召报仇集众将》到第二十回《韩擒虎收兵复旨程咬金逢赦回家》，以及评书《兴唐传》。剧情是隋炀帝害死其父登基，命伍建章作诏书，伍不从，被杨广敲牙割舌而亡，家人屠戮殆尽，只有家将伍保逃到南阳关将此事告知，伍云召扯旗造反，击退了韩擒虎的征讨，却败于押粮而来的宇文成都，城破之时夫人自尽，伍云召带公子逃出，幸遇朱粲扮作周仓模样吓退追兵，伍将公子托与朱粲，只身投奔雄阔海的故事。
据清史专家朱家溍先生所撰《故宫退食录》一书中谈到，早在京剧形成之前清宫档案记载咸丰十一年（1861年）在热河避暑山庄中为咸丰帝上演的当时还算是乱弹戏的剧目中已有《南阳关》一剧。同时，也有当时民间戏班演出此剧的记录:
唯四喜姚琪山在中场演之，景四宝亦曾演过，二人均唱湖广调。
这出剧目也是京剧“前三鼎甲”余三胜先生的拿手好戏，后因此剧文武并重，要求老生演员要有全面的驾驭能力并且剧本结构、唱腔表演等方面比较粗犷，逐渐沦为“开锣戏”。京剧“后三鼎甲”之谭鑫培先生于清宣统初年在文明园戏园初演，使得已经成为不受名家重视的一出戏“而谭鑫培经过再创造，演出便更加精彩”。之后贯大元、谭富英等前辈也都将此剧传承发扬，时常贴演。苏雪安在《余叔岩舞台艺术》一文中谈到余叔岩常演此剧:
除谭氏本人以外，当然要数叔岩为最好。
诸多前辈名家除演出外，还有此剧唱片存留于世，首先是1921年在百代公司录制王又宸先生饰伍云召，之后杨宝忠先生1924年胜利公司、谭富英先生1925年高亭公司、言菊朋先生1929年开明公司、马连良先生1931年百代公司、程君谋先生1932年长城公司、张荣奎先生利喴公司也都有此剧唱片存世。另外，谭富英、王少楼、陈大濩、杨宝森等老生前辈也有此剧剧照，《京剧音配像工程》收录了谭富英先生1958年的录音主演，由其孙谭孝曾老师配像。另外，京剧晚霞工程也为谭元寿先生录制此剧。刘曾复先生在《余叔岩演出和教学的主要剧目》中列出的余叔岩先生生平所学演的剧目中亦有此剧，余派名票张伯驹在《我从余叔岩先生研究戏剧的回忆》中，也提到了自己向余叔岩先生学过此剧。由此可见，自谭鑫培先生演红此剧之后，此剧既可以当做的开蒙戏，又可以是靠把老生的“角儿”戏，成为老生演员必学必演之剧目。本人自1997年考入中国戏曲学院表演系，向贯大元先生的弟子陈增堃先生学习《南阳关》，后来又向北京市戏曲学校张庆良先生（师从刘盛通、张春彦等先生）学习此剧。目前已为京剧系2009、2010、2011、2012四个年级学生教授了《南阳关》，其中京表09级和10级的牟晓飞、田昊两位同学毕业推荐时演出此剧，11级和12级的牛俊峰、金婧瑜、白智鑫三位同学分别彩排了此剧。通过几年的教学实践，按照剧本顺序，结合剧情戏理、人物唱念、流派戏路谈谈自己对《南阳关》一剧的的体会与认识:
首先，从应工上看，是以文为主、以武为辅的靠把老生剧目。这类剧目的共同特点都是文武并重，唱念更多于武打，有核心唱段，是一出很好的练习演唱中吐字、发音、气口等等的好戏。
其次，从服饰上看，此剧主角儿伍云召头场穿蟒、戴纱帽，“城楼”一场甩发、面牌、扎靠，后换穿开氅，最后几场箭衣、马褂到底，可以说除了官衣、褶子，老生能够接触到的服饰几乎让这个角色穿了个遍，是一出很好的练身上的剧目。
第三，从把子的技巧上看,前面有“救急枪”,中间耍“枪下场”,见宇文成都有“戳枪甩枪”,最后一场枪加马鞭，靠把老生所用枪的技巧在此剧中有很好的体现。
下面从具体场次来分析:
第一场是韩擒虎发兵。这场戏看似简单，实际上有几处需要交代都非常重要。
老生组教师在学此剧戏除了要教伍云召这个人物外,还要教会韩擒虎和尚师徒这两个老生角色,作为学校学习必须如此，这是戏曲科班传下来很好的老规矩。而不能够自己只会主演，不会配演，否则在舞台上配合的不够默契，便是因此;此外，韩擒虎的扮相是:头戴金大蹬，红靠、斜红蟒、玉带、三肩(尖)、白三。除麻叔谋、尚师徒两员将官外，上一堂红龙套，因为按照舞台规矩，主帅身上什么颜色，跟随的龙套也是同样颜色；如果不演此剧前面的《骂杨广》，此场戏从剧本结构上看是交代剧情，此场戏告诉观众杨广派韩擒虎发兵捉拿之事，由韩擒虎口中交代，省却了杨广金殿的场次，故事清楚，让观众有头有尾看得明白。韩擒虎出场有两种方式，对应后面伍云召出场，一种是龙套引韩擒虎在【一锤锣】中上场,另一种是龙套在【大开门】曲牌中出场,韩擒虎在【四击头】接【回头】中出场。按照京剧乐队的规矩，如果韩擒虎用了前一种，伍云召便要用后一种，以示区别，不可一出戏有两个【大开门】曲牌，这一点现在很多剧目都因种种原因不能遵守，实在是不符合传统京剧舞台音乐之规律。
第二场是伍保过场。此场戏很短，只是伍保一个人，半个【水底鱼】锣鼓上，交代完事情，再由后半个【水底鱼】锣鼓下，但是伍家满门受害之事从他口中说出，又衬托了韩擒虎为何发兵的缘由，这是中国古典小说和评书艺人经常有的一种叙事方式在舞台上的体现。同时，在主角儿伍云召的重要场次开始之前，先有两场垫戏作为一种铺垫，再引出主角上场，这好比中国古典建筑中之宫观寺庙，几乎都是先要有影壁墙与牌楼，才能有山门和钟鼓楼一样，层层递进，由浅入深。
第三场便是主角儿伍云召出场。服饰扮相上看头戴忠纱帽、黑三、白蟒、玉带、三肩，伍云召虽是武将出身，因无战事是文官打扮，戴三肩即是武将文扮的规矩，如果参看明朝常遇春、戚继光等武将的真人画像，平常皆是纱帽、蟒衣、玉带，从这一点上看，戏曲艺术不都是写意的，也有它写实的部分。按照上面所提到的两种出场方式，各有道理，但作为全剧主角儿，伍云召还是从【大开门】之后的【四击头】接【回头】中出场更有武将之威严。伍云召出场后的程式套路，抖袖、整冠、捋髯一套动作之后，台口打【虎头引子】，陈增堃先生所教的是:
“威风浩荡，领雄师，镇守南阳”;而张庆良先生所教为:“威风飘荡，统雄师，镇守南阳”，此处一定要按照“文戏武唱”的情绪，把三军统帅的威严表现出来。等到伍保告进之后，说“启老爷，大事不好了”，此时伍云召不能是非常慌张的问伍保“何事惊慌”，而是要把握住元帅的身份，虽然内心着急，但是不能太露声色。等到伍保说出全家被杀后，先是一惊，倒吸一口凉气，接着起【冲头】锣鼓人到台心，一把抓住伍保先颤抖再问他“你待怎讲?
”，没等伍保完全讲完就直接起快速【叫头】，同时甩水袖先向左念“爹爹”再向右念“母亲”，“哎呀……”昏厥后坐“小座”。小导板和第二句的节奏不要太拖，事情紧急，有些演员此时还要追求味道，这就脱离了人物此时的情绪。接唱第三句“含悲忍泪问伍保”的之后念白“伍保”二字要接着“保”字出来，不能断戏!
听他说完，伍云召要把人物内心中愤恨激烈的情绪表现出来，此时的锣鼓【快扭丝】节奏比一般的节奏要快，要催上去才行，
“听一言来心头恼，二目圆睁似火烧，站立大堂三军叫，大小儿郎听根苗，本帅有心把仇报，尔等可愿马后劳?
”按老规矩四标旗要合龙口，跪下一起念“我等情愿”再分开两厢。
下面“伍保与爷改旗号”一句，如今演法不一，按照李体扬先生在《余叔岩先生的艺术道路》一文中记载传统的演法是:
传统老路子演《南阳关》，伍云召唱完“改旗号”便转身拿令旗，面向里，举令旗伫立。站在大边(下场门)的龙套，从堂桌后急走到小边，与上场门龙套排成一列，站成“一条鞭”时，伍云召再转身向外，扔令旗亮相。
而谭鑫培先生的演法是:
谭氏以高腔唱“改旗号”，立即转身面朝里，手拿令旗，高擎过头，身体直立，在原地转了一个小圈，在转动身体时晃动令旗。按令旗指挥的方向，八名龙套，依次正对，由头旗领着，快步走了一个大圆场，伍保押队在后，八名龙套在小边站成“一条鞭”队形，伍保站在小边台口，伍云召也正好转过身来亮住相。伍云召右手将令旗一舞，在胸前以逆时针方向由右向左绕，从左臂下掏出，把令旗扔向伍保……
按照贯大元先生所传授的演法教授的是:
伍云召唱到“伍保与爷”的时候，向右转身，右手从桌子上面拿令旗，然后转身接唱“改旗号”，并且随着“号”字的拖腔，右手中的令旗同时旋转，唱完这个“号”字，令旗也正好收卷起来，直接扔给在大边的伍保，然后伍保和身后的龙套，随着【急急风】锣鼓，从伍云召身后急走到小边，龙套们归在一排，伍保单出头。这个演法与其它路子不太一样，别具一格。然后再接“南阳关反了个浪里蛟。”我学的两个演法都是“撩蟒”、“跨腿”、“踢腿”、“转身”一连串动作后，“亮相”在大边，这点和如今谭派的演法不一样。
第四场韩擒虎统兵行路。首先，从技巧安排上看，这一场韩擒虎的【西皮导板】【西皮原板】【西皮快板】【西皮散板】，尚司徒、麻叔谋接唱的【西皮摇板】和所用锣鼓经【长锤】【闪锤】【扭丝】等，以及龙套舞台调度“扯四门”等，都要比一般剧目速度慢一些，因为此场为上一场伍云召扮相由纱帽、蟒衣变为下一场的甩发、面牌、扎白色硬靠等留出时间，所有后台这一切“赶装”都要在前台三人的唱腔里完成，所以按照京剧行话是“马后”(即:
“慢一点”的意思)一些。其次，在原著《说唐前传》第十五回“雄阔海大显英雄，伍云召报仇起兵”中是这样描述韩擒虎奉旨捉拿伍云召的:
先锋进告曰“公爷在路，日行不过数里，倘反臣知道，逃往他方，圣上闻知又要加罪”……列位看官，你道韩爷为什么在路上慢慢行走?
他只因与伍建章有八拜之交，意欲使伍云召知觉，逃往别处，故此打发麻叔谋领前队，自却领中军缓缓而行……
从剧情戏理看，这一场的演唱技巧、舞台调度，都符合原著精神，所以才有【原板】节奏要相对慢一些的节奏。此外唱词中“二先行与我前引道，坐在雕鞍叹英豪。伍建章忠心把国保，敲牙割舌为哪条。老夫叹将心灰了，为国忠良无有下梢”的唱词设计，这体现了韩擒虎内心的纠结，符合原著对于人物的设计，也是前辈老先生们的精心创造。
第五场城楼，是全剧的核心场次。先说城墙的摆放，如今演都是把硬的城墙摆在大边里手处，城后的桌子放在靠近中间，伍云召与伍保都站在城墙上，一会开打从中间的城门出来。而传统演法是:
城墙是软布做的，没有城门，摆在舞台中央，伍云召和伍保站在城后，两边各有一个竹竿由检场人挑着，等到后面开打，检场师傅高举竹竿将软布城墙挑起来到空中，伍云召及伍保、白龙套皆从城下冲出，与韩擒虎龙套“二龙出水”。再说扮相，靠把老生就是既要“扎硬靠”又要“打把子”，同时头戴甩发、白绸条、面牌，靠绸或蓝色或黑色，类似《战宛城》张绣扮相，而不能是红色，有的演员带过红色绸条，与戴孝身份极不合适。在身段动作方面一定要武将感觉，而不能按照唱功老生和做功老生那样，要硬一些、子午相多一些。【导板】在城里唱，然后【急急风】中上城楼，同时韩擒虎带人“挖门”,【四击头】中伍云召右手弹髯口、山膀扫视城下后念“唉,爹娘”。这段唱是核心唱段，节奏要匀速，不快不拖，转板后逐渐加快。谭鑫培先生之前有几句唱前后顺序于如今不一样，被谭氏改后更加合理。之后伍云召与韩擒虎对唱，因两人很熟悉，互相也不愿意对战，直到韩擒虎唱“老夫有心饶恕了，两个先行杀气高”，推到了尚师徒和麻叔谋身上，两人接两句也要快速，同时把话说死，没有回旋余地。此时伍云召唱两句，第三句“叫伍保”如果有好嗓子就唱高腔，如果是变声期间就可以一带而过，这要看学生具体条件，不能强迫一种唱法。下面接出城开打，伍云召和韩擒虎“一扯两扯”接一个“整过合儿”，打“救急枪”把子，从靠把老生的开打技巧规律看，一般没有过于高难的把子，也不常打速度过快的把子，这一点与武老生戏不同。另一方面，从剧情戏理上看，即刘曾复先生所说:
隋炀帝知道伍的本领大，所以不能派无能之辈挂帅，韩擒虎不是没本事的人。但是戏中表出韩同情伍家冤枉，不愿意拿伍云召，与伍交战比划几下，希望伍逃走，他就算追赶不上收兵交差。
综合这两个原因，不能打的太难、太多，打下之后接枪下场，追下。
第六场是韩擒虎败上。有的路子是麻叔谋、伍保、尚师徒、伍云召开打，伍再耍枪花追下，也有直接韩擒虎带人败上的。第七、八场是宇文成都押粮过场，与韩见面讨令出战。
第九场伍云召服饰上卸去硬靠，内换箭衣马褂，外罩开氅。按规矩文官闲时一般情况穿褶子，武将穿开氅。此场戏在闻报宇文成都讨战之后，两句“听说成都领兵到，匹夫的武艺比我高”要唱出大惊失色的感觉，因为打不过对方，第三句知道父母冤仇不能报的唱腔别唱成伍子胥所用，然后下场脱去开氅，提枪上马，这点要可见武将上马与文官上马的区别，动作幅度要大，力度要硬，但又比武生的力度软，这就是两者之取中的力度。最后一句下前枪要端平，不可前低后高。
第十场伍云召和宇文成都一磕分列大小边，前两句一人一句，第三句唱完接【扫头】，宇文成都用凤翅镏金镋“弯萝卜”，伍云召用单枪小五套第五套“戳枪甩枪”，走这个技巧平时看没什么，毕竟伍云召虽然卸去大靠，但仍然前有髯口、后有甩发，能不能走顺，全看平时有没有靠把老生基础，如果扎靠时候用枪都能不乱，箭衣马褂着装自然也乱不了。因此，一般老生不敢“动”这样的有文有武的剧目，就是因为一点基础都没有。所以，还是要以更加严格的标准要求，加强文武兼备剧目的训练和积累。
第十一场伍云召【急急风】上，小导板“这一阵杀的我昏迷了”，之后三句节奏要快。一些派别此处伍云召对妻子唱:
“夫人速速方便了，放我父子好脱逃”，个人觉得这样的唱词实在是太过残忍。吴汉杀妻是因为妻子与王莽有亲属关系，而吴汉要保刘秀，双方对立阵营，如此也就罢了。而伍云召妻子并非杨广或宇文成都族人，夫人自尽之后伍云召又大惊、痛哭，实在是给人以口是心非的感觉，对于这个人物形象的创造有损害。因此，这样的唱词既不符合剧情，又与时代相悖。按照张庆良先生的唱词是:
“眼见城破贼兵到，我一家大小怎脱逃”。放在这里更加有助于伍云召形象的塑造。之后听说夫人自尽,在下场门大边里首的动作也和一般路子不太一样,是起云手、跨腿、踢腿同时接甩发回头，然后抓下甲、搓步接唱四句。这一连串的动作，演员要有身段功法、腿功、甩发功、搓步功，充分体现了靠把老生要有出色的腰腿功。然后接【扫头】跨腿拧枪直接见宇文成都，不要拖沓，显得非常紧凑，也很惊险，表示了这边刚刚埋葬夫人，敌兵就杀到帅府门口了。
第十二场望门，伍云召走跨腿踢腿“望门”时候要跟着走头上的甩发，需要苦练才能够达到演出水平。第十二场见朱粲，等他吓退宇文成都后，二人简单几句念白要把前面的事情说清楚。最后一段“流水板”中间要把怀抱的儿子(喜神)交予朱粲，递孩子也要有规矩，不能让对方接的时候难受。同时，这段唱腔速度稍微快一些，便能够显得事情紧急，万一宇文成都反应过来也许还要杀回来。一手枪一手马鞭上马接最后一句唱，然后起【叫头】呼喊爹娘，念了一声“罢”，端枪、举马鞭、抬左腿，要小心马鞭和甩发不要互相影响，功力在脖子和肩膀，亮下场相。
综上所述，京剧传统戏《南阳关》一剧，具有文武兼备的剧目特色，是一出很有代表性的靠把老生戏。纵观全剧，虽然真正扎靠就是城楼一场，但是剧中所涉及的把子功、靠功、枪下场都体现老生演员全面的能力，也充分证明了靠把老生剧目的难度。按照老先生们的说法，演出这类剧目如果不是角儿，这就是开场戏，如果是学生，这就是打基础的戏。一出《南阳关》尚且如此之难，可以想见《战太平》《战长沙》《凤鸣关》等靠把老生剧目里面的扎硬靠“虎跳”、象鼻刀三个“刀下场”、春秋刀和接箭等等技巧，配合演唱，更有《湘江会》《潞安州》《百凉楼》等武老生戏打“大扫琉璃灯”把子、扎硬靠“僵尸”、扎硬靠“吊毛”的高难技巧，真是不敢想象那些已经绝迹于舞台、甚至失传的剧目有多少好艺术丢失了。因此，作为中国戏曲学院京剧系的一名老生教师，有义务将《南阳关》为代表的靠把老生戏传下去，为了老生行当的全面继承与发展做出自己一份贡献。
注释: 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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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6 09:10:23)